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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坊间流言四起,府里却风平浪静。
故事的绝对主角——舟浔为防止坐而论道,每日走进田间地头看苗情,钻进猪圈鸡舍问长势,坐在衙门大堂听汇报,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故事的苦情女配——泊宁每日闲来无事不从容,睡觉东窗日已红。谁让改革开放的大计刚迈出第一步,就被群众的热情踩了脚呢,泊宁只好在家避避风头,既然短时间内没法数钱数到手抽筋,那就退而求其次,睡觉睡到自然醒。
这日,天朗气清,晴空万里,花儿香,鸟儿鸣,真是一个上学堂的好日子。
不日前和泊宁的一番交谈,让舟大人醍醐灌顶,感觉全身充满正能量,觉得很有必要去学堂那边加强思想政治教育,合理引导价值观念,调动广大学子学习积极性,树立'位卑未敢忘忧国'的信念。
一出门,舟浔发现今天似乎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往日大家迫于他知府大人的威仪,都不敢直视他。怎地今日,大家的目光都一路追随着他?那眼神饱含深情,极富感染力,似乎有一点点同情,隐约有一些些鄙视,好像有一丢丢羡慕……
是今天帅得闪瞎眼?是衣服穿反了?是脸上粘饭粒了?还是鸟屎砸头发上了?舟浔百思不得其解,吓得赶紧大步迈进了学堂里。
刚进门,精心准备了一晚的演讲稿还没开始表演呢,教习药理医术的徐先生就邀请他先去喝杯茶。徐先生成天潜心钻研医术,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逸致喝茶了?莫不是有事相求?
坐下来后,徐先生一会聊东升记的新茶,一会聊和味斋的糕点,慢条斯理地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迟迟不入正题,舟浔不免有些不耐烦,偏又不好驳了面子。徐先生一番拐弯抹角,圈圈绕绕,然后“无意”说到前几天看到三小姐在和味斋买糕点,这糕点确实是好吃,价格还昂贵,三小姐和何知州府上的几位小姐还聊了会天,几位小姐们感情真好,还互相分享些小秘密……
舟浔很是欣慰地表示,我这女儿性格柔和,开朗大方,是结交了不少闺中密友。
徐先生看他这样,猜到可能是对流言的事情不知情,于是又东拉西扯,引经据典,“顺便”又说到近日东升记茶馆讲了些有趣的事,薄命女偏逢薄情郎之类的。
舟浔暗道,这徐先生真是好生害羞,有事相求就直说嘛,扭扭捏捏的,还怕他不帮忙吗?是他哪个远房表妹被负心汉辜负了要他做主吗?
徐先生不禁头疼,这人怎么就听不懂暗示呢。非要直接跟他说外面都在传你当年的风流韵事呢(虽然不是明说,但和明说也没差啦~),此事的源头正是你那开朗大方的闺女跟人八卦。
他堂堂知府大人,也是要面子的是吧?
只好再委婉地说,最近坊间有些捕风捉影的事,而且版本还挺多,大人您看要不要溯本清源,以正视听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舟浔要再听不出话外音,也真是白活这些年了,遂问:“先生可是知道些什么?”
徐先生点到为止,也不说透。
“小姑娘年纪小,性子活泼,心思单纯,心里藏不住话。话是好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传的人多了,话就变了味,容易惹人误会。”
舟浔心里明白了,是泊津嘴巴不牢,在外说了些不该说的,引起了流言蜚语,难怪方才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舟浔起身告辞,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又惊又怒,一回府就忙叫小厮去东升记打听。
当听完小厮支支吾吾的汇报时,舟大人险些昏倒,老夫的一世英名啊!万千少妇心中的光辉形象啊!
舟浔扶额叹息,平生自认不是好儿子,好丈夫,却还算是个好父亲,对四个儿女都一样疼爱,从小教育他们兄友弟恭,姐妹和睦。没想到平时乖巧伶俐的女儿,居然如此口无遮拦,对自己的嫡妹诽谤造谣。
“去正院里,跟夫人通报一下情况。”
嗯,还是你去说吧,你去还能活着回来。
——
陈氏听闻此事,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紧接着大脑一片空白,最终“咚”的一声倒地不起。众人忙将其扶到榻上,掐的掐人中,抹的抹清凉油。
陈氏醒来后气得肝胆欲碎,咬牙切齿地吼道:“把西侧院的两个贱人给我绑过来!”
转头对舟浔的小厮怒目而视:“那个剁脑鬼呢?”
小厮吓得嘴唇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舟浔匆匆进来,脚步慌张趔趄。
“嗳,我在这,我在这,一听到消息,我就立马赶回来了。”
看到他,陈氏蹭地跳下榻,对着舟浔就是一阵捶打,嘴里还一边辱骂:“你还优哉游哉!你那心肝宝贝做的好事!你还很得意是不是!你们都是天王老子,我说不得也管不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众人自是先忙着劝架了,哪腾得出手脚去绑秋姨娘她们。陈氏打完舟浔还不解气,干脆瘫坐在地上,捶打自己的大腿,哭得肝肠寸断:“啊…..我是遇着什么背时鬼了啊,要遭这种羞辱啊!呜……”
几个丫鬟忙拽住陈氏的手,舟浔也不管身上痛不痛了,安抚道:“你且消消气…..”
陈氏一把推开舟浔,“消什么消!你还有没有良心,出了这样的事,还让我消消气!好!你们不就是要逼死我们娘俩嘛!我遂了你们的意,现在我就拉着宁丫头一起吊死在你们面前……”
说着就要起身去找白绫,众人一边死死抱住她,一边苦苦哀求。有那心思细腻的,忙将几案上的剪刀、果刀等之尖锐物品藏了起来。
看几个小厮傻站在那,进不得退不得,舟浔冲他们喝道:“你们都是木头啊!看戏呢!还不去两个人,把西侧院的人带过来!”
舟浔一向脾气温和,从不对下人高声说话,这会突然一声喝,吓得大家都呆愣在原地,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门口的两个小厮回过神来后,拔腿就往西侧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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