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有生之年

因为陈旭的逝世,太澜也掉入了低迷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总觉得明明就在昨天,为什么好端端一个人就突然没了呢?她看起来那么健康那么强壮,一夕之间就不成人形…”太澜一个人唉声叹气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脚边早已坐了三只围观者。

“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自言自语呢?”老夫子不停地蹭着她脚,袜子上粘了一圈猫毛。

“对啊姐姐,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呢。快点开心起来吧。”

太澜索性也和他们一起坐到地上,“唉,姐姐的朋友去世了。怎么说呢,那种心情你们也不懂,反正就是很难过很难过?”

“那我们怎么做你可以没有那种不好的心情呢?我们想让你和以前一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呢。对不起,让你们看到这样的我。”太澜叹息着把脑袋埋在双膝间。

“会好起来的姐姐,我们都在你身边呢。”老夫子顺着她的毛衣爬到她背上,用爪子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接着又是另一只分量稍重些的爪爪,毛毛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没有办法碰到你脑袋的…生老病死终有时,想开一点吧。”

霎那间对毛毛的芥蒂通通烟消云散,太澜在心底无条件地原谅他所有隐瞒。

陈旭和严佳宜的微博都停留在了陈旭被确诊出肺癌的那一天,而前一条是她最后一次到她们家用餐的大合照。底下的评论都是安慰,或者悼念的,

“再见,旭大大,一路走好。”

“愿天堂没有病痛。”

“佳宜姐姐我们一直都在,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守护天使。”

触景伤情,太澜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不住掉落。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佳宜打过电话了,上次通话的时候,佳宜在那边哽咽说着,“我没有办法和你说话,听到你的声音我总会回忆起那天早晨。虽然我们没有任何错,可我总觉得也许那天我做点什么就可以挽救一切。对不起澜澜姐,我感觉我是个罪人。”为了不再触动对方的情绪,太澜也不再打电话给佳宜,也许给她最好的安慰就是让她有足够个人的时间去缅怀然后释然。

婷婷的私信总是来得恰逢其时,太澜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这种时候,只有借助其他物事来转移思绪了。

“太澜姐姐,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关于陈旭的消息。我也曾通过她们的直播节目观看你的日常,想不到这么率性的一个女孩子就香消玉殒了。人生实属无偿,此刻的你也肯定深陷哀伤。其实不仅仅是人类,动物们也会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恶境,上个星期妈妈来电,我们老家隔壁的狗狗中原一点黄去世了。”

“是个很恶搞的名字吧,可是这就是它响当当的大名了。大家总是偷懒叫它小黄而渐渐忽略了当初为它起的名号。小黄小黄听着总像是中华田园犬,可是小黄它却是正宗威武的黑背犬,因为悲伤有一块棕黄色毛发,所以才被取了这样的名字。”

“小黄今年15岁了,在我上初中见到它开始到现在,它从一只毛绒绒的小可爱竟然长成了威风凛凛的狗大汉,只可惜空有一身威武,却无用武之地。小黄从进了我们邻居家后,就以守门狗的形式生存,因为在农村,哪怕是昂贵的品种狗也是和田园犬一样的待遇。所以它没有尝过狗粮的味道,也没有享受过每天早晚一次溜达,更不用说冬天吹暖气夏天吹冷气的品质生活了。它被拴在后院的一根木桩上,旁边是它的铁皮小窝,也是苍蝇蚊子喜爱的聚会地点。因此小黄从来没有进去休息过,每次都是睡在院子的一块石板上,仅仅下起大雨的日子里,它才不情愿的跻身那个阴暗潮湿之所,无奈地等着天晴。”

“说起来小黄似乎很可怜的样子,我们也不知道这种生活是不是它所想要的。它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狗狗,谁家有剩饭剩菜都不倒掉,全部留给小黄,以致于它享受着不愁吃的生活。特别是到了过年,家家户户杀鸡宰牛的,大家也会想着让小黄也过一个快乐的新年,总会故意给它留几块红烧肉,或者几只猪肉馅的饺子。每回我们端着碗过去,它总是异常兴奋,围绕着人蹦跳转圈,把那条拴住它的铁链甩得哐哐作响。”

“以前邻居是用一根绳子拴着它的,长年累月之下,它也向往着在田野间自由地奔跑,于是咬断了那根绳子,跑到后院的田里面,把别人家种的蔬菜踩得一塌糊涂,不止一块田地,它绕着我们村的田地一路奔跑一路踩踏过去,欢快地撒野着,这一刻它就是一个王者啊。只可惜它是个恋家的王者,玩累了又想念它那臭臭的铁皮小屋。当然之后它免不了被一顿胖揍,然后绳子也被换成了铁链。”

“它喜欢吃甘蔗,特别喜欢,而且连渣都不吐那种。而且它是那种特别聪明,会看人眼色的狗狗,有一次我掰了一点馒头扔给它吃,它嗅了嗅,诶呀没味道,不吃。然后我在它面前大口吃起手中的馒头,它也察觉到这是个能吃的玩意了,果然把地上那块馒头吃掉了。有一次我在洗菜,突发奇想扔给它一个菜梗,然后自己也抓起一个菜梗放在嘴巴假装咀嚼的样子,这个小傻瓜果然上当了,欢乐地嚼起那块菜梗。”

“关于小黄的回忆太多了,啊对了,最有意思的一次是邻居家的地下室装修,后院没有门,然后半夜进小偷了,称职的小王立马汪汪汪叫唤警示。我那邻居从楼上打开窗户大声吼道,叫什么叫,快回屋睡觉。小黄随即乖乖回屋睡觉了,后来邻居家被盗走了几块钢材,小偷还在他们家偷吃了一个西瓜。”

“前几月回家的时候,小黄已经老得走不动了,牙齿也没有几颗了。它喜欢啃骨头也啃不动了,看到我,也没有了往年的活泼热情,只是费力地摇动着它的尾巴。”

“小黄已经是到了狗狗正常寿命的末尾了,所以它的离去对大家来说并没有太多哀伤。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我,除了瞬间觉得太难过了之外,渐渐也就释怀了。希望姐姐你也能早日走出悲伤,如果在世之人一直困于这样的瓶颈,对于离世之人来说是不安心的,有生之年还是要好好把握住时光,过得更有意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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