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34. 马母的执念

王卓然说到做到,他真的修书一份,寄到了太原,调侃王承即将要有个文武双全,相貌堂堂的好女婿,顺便推销了一下他的好世侄,他真的为马文才说了好多好话,如果让马文才知道,马文才绝对会感激不尽的,且不说王承收到这封信如何的气得跳脚,王蓝田祖父-王修珏抢过这封信,细细的读了一遍,他还是比较相信王卓然这个堂侄的眼光的,不过这毕竟是孙女的终身大事,王修珏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带了几个家丁,甩掉想从公务中脱身跟着他的儿子,骑着马就往杭州而去,一骑绝尘,全然不顾他儿子一颗不舍女儿许配给混小子脆弱的心……

而再说万松书院里,马文才完全不知道他的又一波考验即将到来,最近他过得还是比较舒爽顺心的,看不惯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不在书院,与宜宁的感情就好似水到渠成般平稳自然,偏偏又透着满满的幸福,就连大舅哥最近好像开窍了一般,也开始认真学习,且进步不小,马文才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王卓然虽说是来督学的,可是他每天在书院转来转去,觉得还是颇合他的心意的,又有几个他喜欢的小辈陪着,尤其王兰王慧和宜宁这三个世侄女实在太体贴了,总是送他一些自己做的胭脂水粉,王卓然每天细细涂抹,他很喜欢宜宁送的那几盒的香味,淡淡的玫瑰香,王卓然用的心花怒放,觉得自己又美了许多,一时书院里风平浪静……

然而这种平静在梁山伯和祝英台回来之后被打破了,而且一时半会是黏都黏不起来了……其实梁山伯他们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可偏偏戳了王卓然的心,祝英台在背后说王卓然刁钻成性,心里扭曲变态,简直就像极了宦官之流,虽说梁山伯让她禁言,别让人听到了,得罪了方正考评官,前途尽毁,可偏偏事情就是那么凑巧,这话正好被从后面经过的秦京生听到了,当即被他添油加醋的告发到王卓然那里,王卓然气得跳脚,当即把梁山伯与祝英台恨到了心里,伺候王卓然的是王家带来的几个下人,因为王卓然甚是喜爱宜宁,所以在王家留宿过几次,可以说他们对于伺候王卓然颇有心得,做得尽合王卓然的心意,当时书香去给王卓然送晚饭,不小心听到了一些,他怕王卓然气坏了身子,就让人去叫他家小姐来劝劝王大人,他自己也身先士卒,鼓足了勇气去挡了王卓然的怒火……

宜宁当时正在医舍里收拾东西准备去用晚餐,而马文才今天比较清闲,他耗在医舍大半天了陪着宜宁说话解闷,颇为享受,宜宁听到消息,简单的整理了下仪容,毕竟王叔叔是个有洁癖的人,虽说王叔叔甚是疼爱她,可为一个合格的晚辈,她也得多为他着想一二……马文才动也很迅速的收拾了下自己,跟着宜宁去拜见王卓然……

他们到的时候,王卓然正坐在桌边生闷气,他确实有点怪异的小癖好,但这些都不是这些学子可以指责说道的,他气得连饭都不想吃了,书香着急的劝说,可任他磨破嘴皮子王卓然这一呛怒火着实难消……

宜宁挥了挥手,示意书香退下,她坐在桌边,挨着王卓然,马文才随她而坐,“谁惹我们倾国倾城的王叔叔生气了?!”

宜宁摸了摸壶身,觉得尚且温热,她给王卓然倒了杯水,“来,王叔叔先喝杯水,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你的小宜宁会多伤心啊,还请王叔叔体谅一下,看在宜宁的面子上消消气……”马文才也跟着劝了几句,王卓然其实看到他们气就消了大半了,这是一种长辈心理,有着小辈心心念念的挂牵着,这种欣慰感太过美好,足以消灭怒火……

“你们两个小滑头啊,这嘴莫不是抹了蜜不成……”王卓然虚指了几下宜宁与马文才的鼻尖他接过茶水,饮了一口,品出是宜宁自制的花茶,觉得甚是宽慰,“我啊,看到你们就不怎么生气了……这事你别管,我找个机会为难他一下,就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宜宁和王卓然相处过一些日子,她挺了解他的,知道他说话算话,说是为难,其实也就是让他们劳累辛苦一番,她放下心,其实王叔叔还是挺大度的,任谁被戳中心窝都会生气的,他愿意掀过这件事,就是梁山伯足够的幸运了,宜宁打量了桌子上的饭菜,“叔叔,这饭菜都有些凉了,叔叔给宜宁一个机会呗,让宜宁给你展现一下厨艺,到时还望叔叔这方正品评官品评一番……”

王卓然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这女儿家就该娇养着,不用你做这些粗活……”宜宁摇了摇头,笑着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孝敬叔叔一番,哪会劳累,再说了,叔叔是评定学子品状的方正官,能得您亲自品评实属宜宁的荣幸,还望叔叔莫要推辞……”

王卓然也没再拒绝,只是嘱咐她少弄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就可,小心莫要伤了手,宜宁笑着应下,推辞了马文才想去帮忙的请求,让他留在这陪王卓然说说话,文才可不是那种能下厨房的人,这倒不是那种君子远庖厨的观念祟,而是宜宁深知,让文才习武学文不在话下,可是让他做这些从未做过的精细活,实在强人所难……

“好小子,两年未见,眼光越发的好了,”王卓然拍了拍马文才的肩膀,“我这侄女貌美不说,性子甚是温柔体贴,文才可是见之钟情了?”

他打趣道。

马文才笑了笑,耳根都红了,他给王卓然了个揖,“王叔叔莫要打趣文才了,叔叔您也看到了,文才对宜宁是见之不忘,寤寐思服……”

王卓然翘着兰花指笑了笑,“你爹还要我关照你一番呢,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我的侄女婿,好,甚好……”马文才爽朗一笑,“王叔叔,文才想凭真才实学取胜,叔叔,还是莫为文才行方便……”王卓然打量了他一番,“好小子,有志气,你也别多想,就凭你的才学,家世哪样都是上上等,我啊,还是很公正的……”

马文才给王卓然续了杯茶水,“以后还劳叔叔赏脸来马府喝杯喜酒……”王卓然戳了戳马文才,满眼狎笑,“这么笃定啊?!要不要我去太原为你提亲啊?我在修珏伯父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马文才满眼惊喜,他揖道谢,“蓝田兄已将宜宁许配给我,我们约定书院结业时,再去太原提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还是开了口,“到时还是要劳烦王叔叔一番……”王卓然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好说,好说,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宜宁是我最喜欢的小辈,你既然想娶她,就要对她一心一意,这辈子都要记住此时的心境,爱之宠之……”

马文才应是……王卓然又考察了他一些别的,感到甚是满意,至于祝英台与梁山伯,王卓然暂时不想提及,就算是上虞水祝家也要给他王卓然几分薄面,让个小辈来指三道四,他轻罚他们一番还是可以的……

几天后,宜宁正在医舍里研究蔷薇硝这个民间偏方,前几天梁山伯他们不仅请来了陶渊明还带回来了一对母女,其中谷心莲得了桃花癣,这是个比较难治的病症,宜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效的方子,王蓝田闯了进来,“娇娇,快点,快随我来……”宜宁立刻放下药碾跟上去,在路上,王蓝田解释了一番事情由来,原来王叔叔那天罚梁山伯和祝英台一天内挑满四个水缸,而梁山伯回书院的时候,经过后山留意到山上有处甘甜的泉水,他灵机一动,用空心竹为书院引来了活水,赢来山长的赞叹,王卓然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不过罚也罚过了,他也就放下了,这一次的品状排名,上榜的也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马文才本来就觉得不甘心竟然输给了一个庶民,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幼时射箭比赛,他输给庶民爹爹的责打,本来他是能控制自己的,可偏偏秦京生又火上浇油,秦京生添油加醋在马文才面前说,没想到梁山伯竟然靠这些不正经的营生赢过了马文才,马文才气愤不已,一脚把秦京生踢翻在地,他踩住秦京生的左手,碾了几下,警告他,就算他马文才一时败了,也轮不到他秦京生来落井下石,更何况他还没败呢!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可是这种蔑视让秦京生打心里记恨,他想报仇,可是又没有正面对上马文才的勇气,想到马文才那副不屑的表情,好像自己是蝼蚁一般,秦京生想了个损法子教训一下马文才,让他知道就算是蚍蜉也是能撼动大树的,他秦京生也不是好得罪的……

马文才从小骑到大的马丢了,这也是件震惊书院的大事,宜宁陪马文才找了许久,四处找寻不到,宜宁还安慰了马文才一番,想着过两天写信回去,托父亲寻匹好马送到杭州,等到七夕的时候送予马文才,她算了算自己的私房,觉得还是能买匹能够比得上原来那匹的好马的,虽说那匹马陪了文才那么多岁月,意义不同,可是心上人送的意义也不同啊,宜宁虽然也有些为马文才难过,但是还是不忍心他伤心太久……可是就在今天那匹被偷的马又回来了,还让马文才瞧见了,马文才搭弓,眼中含泪,射了出去,不过最后那一刻他有些不忍心偏了少许,饶了它一命……“马统,把这畜生牵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让它出现在我的眼前,否则我扒了你的皮……”他转过头,再也不看这只背主的畜生,能够被偷走的,他马文才也不屑要了,可是为何心里这么难受,爹,文才已经够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输给了梁山伯,为什么什么都留不住,娘也留不住,马也留不住,会不会连宜宁也留不住……他带着莫大的恐慌,转身离去,甚至步伐混乱,身形趔趄,好几次都要摔倒,他要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哪里,哪里最安全,对了,是柜子……

马统为了控制那匹想要亲近马文才的马费尽了力气,哪成想一转眼他家公子就没影了……

王蓝田沐浴之后,准备写几张大字,他本来还在想着文才兄一定是又去找宜宁,谁知竟然从柜子里传来莫名的声音,整个柜子都在发抖,王蓝田吓得狠了,他边喊着是谁装神弄鬼,边鼓起勇气打开了柜子,哪成想里面竟然是涕泪横流的马文才,他还没反应过来,马文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慌乱的关上了柜子,王蓝田苦劝不成,柜子里一直传来马文才让他走开的叫喊声……王蓝田猜到马文才可能心里藏了许多事,可是总这样也不成啊,他就想着去找妹妹想想法子……至于别的他也没多想,毕竟世人都有各自不想面对软弱的时候,看在马文才尽心竭力的教导他的份上,王蓝田决定以后绝对不拿这件事笑话他……

王蓝田讲完事情经过,宜宁也猜到了一些,估计还是伯母的事留下的创伤太大,只是没想到文才竟然这么多年都不得解脱,也对,文才好强,这些事从来不与她讲,她应该早些察觉到才是,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不过她还是回过头,请哥哥暂时回避一下,给文才留些颜面,王蓝田有些担心,怕马文才控制不住自己伤到宜宁,不过宜宁再三保证,他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者有话要说:

腊月觉得马文才是个值得让时光温柔以待的人……他念了母亲那么多年,可偏偏造成这场悲剧的是父亲,他不能报仇,就一个劲的为难自己……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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