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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双子神的行宫。
水泽仙女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地隐藏在雾气里,她们的歌声在风里回荡,轻轻振动的琴弦惊醒漫天玫瑰上的露水。那些花儿沉醉在永恒的眼光下,永不褪色的花瓣娇艳如同贵妇的嘴唇,带着柔情蜜意,吐出一阵阵香气。没有寒风,没有冰冷的雨雪,这些永恒的生命为花园的主人尽情展现一切的姿态和魅力,它们就是为此所生,神明金色的笼子里永远不缺外表艳丽、歌喉婉转的金丝雀。这里的水泽仙女永远不用为衰老的容颜担心,这里的花朵永远都被春天眷顾,因为这里是神明的乐园,而时间对于神明……毫无意义。
小镇的幻影在金发的神父面前缓缓消散,他放下手中精美的茶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仍穿着神父的黑色长袍,紫色的五芒星在他的额头一闪而过,去掉了眼镜的伪装,睡神金色的眼眸冰冷得如同死亡。
“修普诺斯哟,那个执事离开了。”
黑发的男人说。他长着一张与金发神父一样的面孔,却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死神塔纳都斯将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
“不过是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祭品罢了,塔纳都斯。”
修普诺斯拿起一颗黑子,“哈迪斯大人不会被凡间的羁绊所牵绊。”
“看样子你玩得很开心呢,修普诺斯,”塔纳都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与你不同,我还是更喜欢鲜血与死亡啊。这些蝼蚁只有死亡的时候才勉勉强强有欣赏的价值。”
然而死神接下来的话让修普诺斯一愣。
“不过,修普诺斯哟,拉斐尔,到底是谁?”
行宫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水泽仙女们都知趣的闭上了嘴,瑟瑟发抖地躲进了最深的浓雾中。修普诺斯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那只握着棋子的手,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塔纳都斯那头乱飞乱翘的黑毛都不失为一个好的练手对象。但是这不符合他稳重的人设,这样想着,修普诺斯压下自己内心的冲动,把棋子狠狠摁到棋盘上。
“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不过——”金发的双子神哥哥面无表情看向表情轻浮的弟弟,“这可不是游戏哟,塔纳都斯。”
他端起茶杯,水面清晰地倒映出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睛和睡神额头闪烁着诡异光芒的五芒星。睡神的语气也同样的冰冷。
“人类,是不会给予他人全部信任的生物,明明很愚蠢,却也有狡猾的地方……”
“跟人类打交道的时候,还是慎重比较好。”
就在双子神因为交流不顺、暂时放弃每时每刻监视小镇的时候,亚伦已经去曼奇尼先生那里报过了到,领到了一份整理记录全部药材的工。
“会写字吗,小子?”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曼奇尼先生把两本厚厚的记录本丢在桌子上。
“一本按照产地登记,另一本按照来源登记。你一共欠我三个半格罗索,一个月算你七个德涅尔,正好一年。去干活,别磨磨蹭蹭的!”
亚伦抱着记录本乖乖地跑到一边,曼奇尼先生的药店里有些乱,大概是主人毫不在意又腿脚不便的原因,到处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他在堆满了各种书本和纸卷的桌子上整理出一块空地,将记录本放在上面。
桌子上的一本薄薄的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systemanaturae。书名是拉丁语,翻译成意大利语就是自然系统。亚伦大致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拉丁语,是一本博物学的书。内容还蛮有意思的,讲的是植物和动物分类。
“曼奇尼先生,”他举起那本书,“请问我能借这本书吗”
曼奇尼先生打量了一下那本书。
“想看就拿走吧,”他说,“慢慢看,不用急着还。”
等到亚伦完成他今天的任务时,已经傍晚了。他放下笔,整理好桌子上杂乱的书本,然后吹熄了桌上的蜡烛。他将那本《自然系统》放进背包,向曼奇尼先生道过别后,沿着小镇通向村庄的路,往孤儿院走去。
夕阳在小镇上涂下金色的光晕,几匹奔波了一天的马儿在小路旁的马棚里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几个旅人打扮的男人赶着一辆堆满木箱子的平板马车慢慢走来,木箱上有黑鸡的徽章,上面凌乱地覆盖了一些干草。马车吱吱嘎嘎地响着,木箱之间撞击着,发出空洞的响声。那些男人有着外乡人的面孔,留着不同于意大利人的胡须,身材高大。他们不断催促着马匹,相互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高声交谈。
这种亚伦听不懂的语言其实是波兰语。这些波兰商人前往佛罗伦萨,通过陆路运输佛罗伦萨最有名的黑鸡红勤酒回波兰。感谢这个时代糟糕的航运,从佛罗伦萨的港口出发到威尼斯或维罗纳的时间,甚至比走陆路还要长许多天,更何况之后波兰的商人还要穿过奥地利,才能将这些酒运到波兰立陶宛联邦境内。
现在是1736年的春天,被流放的斯坦尼斯瓦夫一世即将让位给奥古斯特三世。这位波兰国王、立陶宛大公和萨克森选帝侯以其对艺术家的慷慨和治理国家的无能而出名,长期沉迷狩猎和收藏艺术品,将国家管理交给国内的两大家族,造成了严重的政治斗争和议会混乱。他在位的三十多年里,非但没能遏制东边的邻居的迅速崛起,反而长期依靠俄罗斯的支持,纵容俄罗斯势力在波兰立陶宛进一步扩张。
波兰立陶宛联邦为16、17世纪欧洲平独镇露揍瑞典的霸主,到了17世纪末已经逐渐显出颓势。大北方战争失败后,瑞典推举的斯坦尼斯瓦夫一世被废黜,欧洲各国推举的候选人及其背后的势力在波兰展开了混乱的斗争,东欧部分由于沙皇俄国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而匆匆结束,心有不甘的法国便在西欧挑起了新的战火,最后这场关于波兰王位的争斗,演变成奥地利控制的神圣罗马和法国、西班牙盟军的一场战争。法军在莱茵河取得大胜,占领了洛林公国和菲力普斯堡要塞,比当度战役中奥地利军队又在西班牙军队手里惨败。顾忌奥地利的盟友俄罗斯有可能会增援奥地利军队,法国和奥地利很快进行了和平谈判,并在1735年10月初步达成和平协议。
一场波兰军队几乎没参与的波兰王位继承战争就这样匆匆落幕,为波立联邦留下一个被包围议会的俄罗斯军队推举上台的波兰国王、四方虎视眈眈的列强、一个把持朝政的外戚和国内叛乱不断的哥萨克。
那个从奥斯曼土耳其手中拯救维也纳的欧洲之盾、上帝之剑,那个冲破莫斯科的战神,那个让所有的国家都在翼骑兵的阴影下瑟瑟发抖的巨人,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晚年。统治他的贵族还在不断地用酒精和歌舞麻痹自己,而莫斯科……早就擦亮了手中的屠刀。
1772年,波兰立陶宛联邦被俄罗斯、奥地利和普鲁士联合瓜分,1795年的最后一次瓜分宣告了波兰的灭亡。这次灭国,长达123年之久。
昔日震撼欧洲的霸主波兰,正在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多少年后,当肖邦的钢琴曲回荡在巴黎的街区上,那些巴黎的贵族用无数美丽的话语赞美这位出生在波兰的音乐家。可是又有那个法国人真正听懂了,那每个音符下,都浸透了波兰的泪水。
然而这些,对于1736年的维罗纳、对于亚伦,都太遥远。亚伦甚至不太清楚波兰究竟在哪里,去波兰要穿过奥地利吗?好像是的。那波兰旁边是波西米亚还是勃兰登堡?不清楚。他对欧洲的认识仅限于西欧和中欧小小的一部分。这时那群波兰人已经渐渐走近了,亚伦走到旁边,为他们让开道路,换来其中一个男人一声含混不清、大概是感谢的话语。
可能是天气逐渐回暖的缘故,即便是傍晚,街上仍然有来往的行人,有附近的农户,更多的是像刚刚的波兰人一样的商人。数百年前,与热那亚频繁的战争让威尼斯赢得了地中海贸易节点的位置。尽管随着新航路的开辟和殖民扩张,地中海的贸易地位开始向大西洋转移,奥斯曼土耳其的崛起又导致威尼斯海权的进一步缩小和地中海航线的衰落,但每年仍然有数目众多的商品进入威尼斯的各个港口,分散到欧洲腹地。这些商人中有瑞士人、伦巴第人、巴伐利亚人、波西米亚人,不过更多的是还威尼斯人。他们的马车满载着美酒和来自东印度、南美洲的商品,叮叮当当地从路上驶过。
一些神情惶恐的外乡人夹在这些商人中间,他们乘着破旧的篷车,几匹筋疲力尽的老马气喘吁吁拉着他们,在街道上磨磨蹭蹭地前进。许多经过的车夫都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对他们甩着鞭子、大声咒骂,然后拉紧缰绳,催促马儿把他们甩在身后。这些外乡人中很多是妇女和儿童,蓬头垢面,满身灰尘,背着脏兮兮的行李。他们停下马车,几个人搀着一位佝偻的老太太走了下来,坐在路边休息,车夫用带着口音的意大利语向路边驿站的老板讨了一壶水喝,之后和老板打听去往南边的路。
听口音像是北方人,但又和伦巴第的口音有点区别。伦巴第那边是米兰,那么这些人是从米兰来的吗?米兰到这里的路并不近,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连续赶了许久的路。
砰——!咚,哗啦!
一阵东西倒塌的声音让亚伦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之后又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声音是从旁边的街区传来的,周围的人纷纷扭过头。
“天马!”
是萨沙!她怎么跑出来了?还有天马,天马不应该还在邻居家帮工吗?
亚伦朝传来声音的地方跑过去。
路人早就簇拥了过来,周围已经满满的围了一层好奇的人。他大喊着“麻烦让一下”,费力地挤进人群。只见几个男孩倒在一堆翻倒的货物中间呻//吟,有一个脸上还印着个明显的鞋印,抱着头不断地咒骂。那几个男孩都是住在镇上的,他见过几次,却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倒在中间的那个最高最壮的男孩明显是这群人中的老大,他正龇牙咧嘴地捂着脸,从他的指缝中间能看到下面的脸颊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很明显被打得不轻。街道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玻璃碎片,苹果从打翻的筐子中滚了出来,滚得到处都是。
天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群男孩,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从他刚刚收回拳头的动就可以看出正是他给了这群男孩一顿暴打。萨沙站在他身后,伸手护住身后一个半跪在地上、蓬头垢面的男孩,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萨沙!天马!”
亚伦冲过去,他飞快地把身上的修士服脱下来,罩在萨沙身上,转头怒视着天马。
“你向我保证过不拉着萨沙打架的,天马!”
“哈?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
“是那些人先动手的,哥哥。”
天马和萨沙异口同声地说。天马哼了一声,吓得旁边倒地的男孩又是一阵抽搐。萨沙扯了扯身上一直拖到地上的修士服,表情有些无奈。“哥哥,我已经好了,不用再穿那么多了。”
说着,她就想要把修士服脱下来。
亚伦摁住她想脱衣服的手。“不能脱掉,晚上冷,容易着凉。”
他转头看向天马,愤怒的蓝眼睛充分地表达了他的不满。“对面先动手也是打架!”
天马低下头撇了撇嘴,亚伦的眼神看得他有些心虚,他扭了扭头躲避亚伦的视线。“什么啊,我们根本不是在打架,这叫……”他绞尽脑汁翻出一个词,“这叫保护!”
他举起拳头,做了两个挥拳的动。
萨沙也点点头,绿色的眼睛坚定地看着亚伦。“天马是在保护我们。”
那也不……亚伦张口想说什么。看着天马的动和萨沙充满期待的表情,他忽然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天马从来都不会无缘无故地和别人发生冲突,这次肯定也是事出有因。之前他劝阻天马,更多的是担心天马受伤,然而每一次打完架,天马都比原来更活蹦乱跳地回来了,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天马了。要知道天马练就这一身打架的本领,更多的是为了他们。小时候他们因为孤儿的身份备受别人歧视和欺负,也一直都是天马,冲在他们最前面。天马,绝对是最配得上“保护”这个词的人。
“切,谁稀罕一个小孩子的保护。”
一直被萨沙护在身后的男孩轻蔑地哼了一声。他站起身来,打开萨沙护住他的胳膊,恶狠狠地盯着那群倒地□□的男孩。“我才不需要小女孩的保护。”
这句话引发了巨大的爆炸。
“你说谁是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女孩!”
“谁着急,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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