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17. 九天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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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言泓在遇到自己的引路人蒲羽之后,就想着自己必须回到老巢一趟,毕竟他现在一穷二白,连充当剑穗的那枚莲花铜币都抵给了卖糖水的小贩。甚至最后仅剩的一点钱,也在恶鬼谷里被鬼修娘子莺离搜刮走了,换了一块……感觉自己一辈子也用不上的合.欢.纱。

虽然难以启齿……但他其实已经连在凡界住店的钱都掏不出来了。

喝酒钱?

唔……如果不是掌柜的出来闹事、沈逐再替他说话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恐怕言泓真的要担心一下酒喝到最后要用什么来抵账。

有些人,别看他脸上邪魅狂狷的仿佛三界大杀器再世,实际上心里一直在暗搓搓地想着要怎么佘酒钱呢。

因此他泓溟老祖自己的老巢,肯定是要回去走一趟的,好歹也得看看自己的洞府还剩下多少家当,清点一下呀。

——当然了,那堆破烂玩意儿能不能还的上欠了蒲羽一千年的债,那另说……

当然了,言泓心知肚明自己千年前的洞府周围定然早已被人设下了重重禁制。这些人有多惧怕泓溟老祖,就会有多么近乎偏执地守护他的洞府,因此言泓根本不担心自己洞府里那些破铜烂铁的家当有没有缺失。

言泓自然不屑于那些阻拦的禁制,但是在被蒲羽提醒过之后,他现在无意张扬行事,泓溟老祖已经重返人间这件事,他还不想这么快就让仙界的人知道。

没办法,他实在是比那些个劳什子仙君还要更加了解他们自己。那些凡人都说,最了解一个人的,永远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敌人,为仙界公敌的言泓对此深以为然。

说白了,那些仙君们一个个的不论外表有多么的光风霁月、道貌岸然,全都是个顶个的牛鼻子脾气。像是那个常年守在盘云峰上寸步不离的长川真君,虽然在言泓眼里和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但在这群牛鼻子里就数他尤其麻烦。

一旦没有防备的被他们缠上,就足够头疼好几年的了,必须小心行事,等待合适的良机。

他既已沉睡了千年,又怎么会忍不了这么一点小小的等待?

言泓唇角扬起一个浅笑的弧度,眼中凝着一丝邪气:既然已经改变主意决定重回人世了,他自然要好好准备一下。若是不把那群牛鼻子全都戏耍玩弄一遍,岂不是配不上他泓溟老祖头顶这个红到冒黑烟的恶名?

因此,洞府虽然是终究要回去的,但却急不得。言泓在一开始便是想要小心再小心地筹划这件事的。

岂料……沈逐竟然在这时提到了九天幽溟。

在轻薄如黑烟的阴阳纱背后,言泓眼中流过一丝暗芒,果然……这个沈逐很清楚他的真实身份。甚至,恐怕要比沈纨这个小鬼要清楚得多。

言泓转念一想,也对,在恶鬼谷集市的时候,他就曾在暗中频频窥听到沈纨称呼沈逐为“大腿、金手指”。当时言泓颇为困惑,但是他经过耳濡目染的“努力学习”,现在已经能够隐约猜到这些古怪词语的意思了。

金手指,自可助凡人点石成金。

也就是说,沈逐此人,就是沈纨这小子有恃无恐的靠山。

也是他获得所有消息最直接的来源……

不过九天幽溟一向神秘至极,这个沈逐总该不会连自己老巢的底细也知道吧?

言泓正在心里腹诽着,偏偏这时廖情又问道:“对啊,这九天幽溟究竟是什么底细?南宫瀚,你知道吗?”

顶着南宫瀚那张彬彬有礼面孔的沈逐,此时捏着折扇的扇骨轻点着下巴,看向廖情道:“略有所耳闻。九天幽溟这个名字虽然沉寂了数百年,但是那里曾经聚集了修真界的九大极恶之人,他们在九天幽溟时间久了之后,便被外面的人称为‘幽溟之主’。”

沈纨兴奋地“哇”了一声,见主神大人斜了自己一眼,马上降低了声量道:“咳,一听就是一群反派嘛。您……呃,我是说,南宫师兄,你继续说。”

沈逐警告的眼神在他的脸上盘旋了一圈,他朝言泓的方向走了几步,才又冷漠说道:“在九位幽溟主人之中,一位为天医凶主,四位为咸池煞主,还有三位为亡神恶主,剩下的那个嘛……”

这群小鬼都多少对于神煞有所了解,天医、咸池、亡神已经是极其凶煞的星象了,各个的卦象都是货真价实的“凶神恶煞”。那他口中剩下那个,该不会就是……

果然,沈逐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言泓身上,才继续说道:“剩下的一个便是劫煞杀主,因为洞府位于九天幽溟最深处的泓溟幽谷之中,所以……世人又称最后这位劫煞杀主为,泓溟老祖。”

“……”言泓撇了撇嘴角,在黑纱后面遮着的脸拉得老长,一脸的不高兴。

这叫略有所耳闻?

你简直比我们九个幽冥之主还清楚了!

要不是对那几个家伙太过熟悉,他简直要以为这个沈逐是自己阴魂不散的“邻居”扮的了。

照现在看来,要是真的继续顺着沈逐的话继续讨论下去,毫无疑问,泓溟老祖就又要被钉死在凶手榜上了。

虽然名字已经红到冒黑烟,言泓还是看不下去地打断他的“推理”:“你既然言之凿凿说这是九天幽溟的人做的,有什么依据么?”

沈逐眯着眼睛看着他,一脸平静纠正:“我没有‘言之凿凿’,只是提出了怀疑。而且九天幽溟之人的行事,难道不正是这样极其凶恶的方式么?”

言泓暗自冷哼,你就差把九位幽冥之主的大名念出来了,这叫“只是怀疑”?

不过就这些,远远不足以让言泓慌乱。

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形状凄惨的两个炊工道:“恐怕,你的猜测落空了。这绝不会是某个幽冥之主做的。”

他回头的一刹那,屋内不详的气息又开始弥漫,言泓面前的黑纱竟无风拂动,惊鸿一瞥的缝隙中,露出了他清亮的眸色,一抹邪气隐于其中,“既然我们各执一词,那么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沈逐皱了皱眉:“打赌?”

“对,就赌……这二人,与九天幽溟之人,没有半点关系。”

言泓见他想说些什么,又接着道,“如果只是把极恶之人的嫌疑排除,似乎太无趣了。那不如再加上一条,还赌……我能够看出真正的凶手。”

这下子廖情从沈纨怀里挣了出来,第一个叫道:“哈!你口气这么大,也不怕自己输到穷的响叮当?南宫可一向运气很好的。”

言泓笑了笑:“自然不怕,这点不劳道友担心了。”

本老祖早就已经穷的响叮当了,不赌白不赌。

几个小鬼都是一副纠结的表情,廖情和霍然是不明白这位“仙君”为何会为九天幽溟的人说话,而沈纨则是对主神大人和泓溟老祖的正面交锋越来越担心……等到南宫师兄本尊回来了,这可怎么收场才好啊?

他们都没想到,沈逐很快便点头平静道:“可以。你要怎么做?”

除了言泓之外的人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答应这个冒险的赌约。

言泓却只是走到床边,一手握住床帘,顿时门扉紧闭的斗室之内妖风大,将二两阴阳纱狂肆地吹起,言泓嘴角扬起一抹张扬的浅笑:“自然……是由我来解除这个障眼法。”

廖情睁大双眼喊道:“你疯了吗!刚才不是刚说过,只要这道结冰的障眼法被消除,他们就会立刻暴毙而亡!你这算是什么解决方法?”

言泓充耳不闻她的话,迎着凛冽的妖风,挥袖将床帘一扯,白色的纱帘倏地覆盖了整个房间。如波浪的布料纹理嵌进了窗格中、门缝里、地板缝隙间,将整个屋子包裹在一个白色而柔软的密闭空间内。

“幻境……”沈纨讷讷道,他甚至是紧盯着言泓一举一动的,却根本不知道这个精密的幻境是如何在刹那间构建出来的。

言泓的双手一边一个搭在两个炊工的下颚角,笃定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们死不了。”

他瞥了眉头紧皱的沈逐一眼,就全神贯注在指尖上。

“那么,现在开始吧……”

随着他指尖的碰触,原本如同冰雕工艺品一样的两个人,从下颚角开始,慢慢化出了□□的模样。

此时,他们浑身上下其余地方,都是冰封的模样,却只有嘴巴逐渐“融化”,这一幕若不是几人亲眼所见,一定无法想象。

不过他们的嘴巴刚被完全“融化”成形,便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啊——!”

“别光叫唤啊,有什么话快说,我倒数五秒啊。”

言泓眼睛不停地在自己指尖与二人头顶之间徘徊。

两个人头顶上正顶着大喇喇的红名,随着时间正在飞速地褪去颜色,开始发灰。

这几天里言泓早就发现,姓名虽然有红有白,但是红名之人咽气之时,红名会急速地褪去颜色,泛上不详的灰败,最后名字颜色彻底消失的时候,便是此人命断之时。

言泓看准时间,“嗒”地一松手。

然后吁了一口气。

他赶在这两人红名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恢复了冰冻障眼法。

好险,差点就把这俩红名炊工给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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