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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不堪重负的树枝轻轻颤抖着,将身上的积雪抖落。雪花簌簌落地,转瞬将雪地上的脚印抹平。大雪封山,万径无人,积雪掩盖下只有松枝还透露着隐隐绿意。万籁俱静中,偶有一两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啼,细细听去又让人怀疑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当伊莉丝从时空扭曲的眩晕感中恢复过来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变身状态早已解除,她此刻身上只穿着简单的无袖收腰连衣裙,还有一件完全起不到保暖效果的防晒蕾丝外套。
猝不及防袭来的寒冷让她不禁哆嗦起来。伊莉丝跺跺脚,手臂环在一起紧紧抱住自己,试图通过这样微不足道的动来减少自己体温的散失。
眼前是哈出的气息形成的雾气,以及望不见边际的连绵雪山。
“怎,怎么回事?”
小姑娘冷得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
明明之前自己还在索科维亚的教堂里,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阿戈摩托之眼怎么会突然失控?复仇者的大家现在又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子里打着转,太阳穴突突地疼着,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伊莉丝紧了紧裹在肩上的外套,将一切问题甩出脑中。“算了,还是先找到出去的方法吧。”
她迈开步子向自己认为最有可能有人烟的方法走下。
下一秒,小姑娘整个人啪叽一声呈大字型摔倒在雪地上,面朝下结结实实啃了一满口雪。
发生了什么?她谁在哪?
从冰凉的雪地上爬起来,伊莉丝懵逼地低头看向自己脚下,她的鞋子怎么变大了?
不远处树梢上悬挂的冰棱反射着毫无温度的阳光,明晃晃映出她此时的模样,对着模糊的倒影,小姑娘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很好,还是原来熟悉的五官,只不过看上去年轻了很多,还多了一点婴儿肥。
再一低头看向自己手掌,白嫩嫩的手背上还有五个小漩涡,五根手指头肉乎乎的,没有抽条后的纤细与匀称,是让人看着就想捏一捏的可爱样子。
这不是她八九岁时的样子么?!
寒风一吹,可爱的小团子也跟着一抖。站在雪地中愣愣地发了几分钟呆后,伊莉丝再不情愿也只得接受这个现实。
她,即将满十八迎来自己的成年人生活,上一秒还在拯救世界的被人称为新一届超英预备役,此时正处于一座被雪封连只老鼠都看不见的山里,身上只有两件夏装,能力失灵,还变回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手无缚鸡之力。
生活就是如此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怎么看她这副模样都没法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啊!!!
再一次试图变身失败,伊莉丝不得不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之前落在头发上的雪花开始融化成冰凉的雪水,顺着小姑娘脖颈滑入她的衣领中,冰得她差点跳起来。
好吧,她纠正一下,她现在是活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手腕上的健康监控仪还在尽职尽责的运转,右上方亮起的红灯在提醒着主人尽快做好保暖措施。
小姑娘咬了咬牙,狠心从地上抓起一捧积雪敷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用力搓揉。直到皮肤开始发热后,立马用外套将多余的雪水擦掉。
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上,伊莉丝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面前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手机电量已经宣告终结,之前尝试通过手机联系x学院或者复仇者,但是都因为检测不到信号而宣告失败。
现在想遗言还来得及么,脑中已经浮现出大雪过后,上山伐木的人们在半融化的积雪中发现自己尸体的场景的伊莉丝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她是哪根筋抽了还会认为以索科维亚当时的情况她过去能够帮忙?
细想从遇到冬日战士开始后的经历,一切都是有惊无险,她不仅拥有了从来没想过的能力,还同时结识了复仇者和x学院,太过顺利的一切让她有些骄傲自满起来了。
突然撞进眼帘的身影让小姑娘振奋起精神。
熟悉的人,伊莉丝眼睛一亮,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伸出早已冻得没有直觉的手拽住对方衣服下摆,以她现在的身高来看也只能拽住衣服下摆。
“......”罗根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幼崽,是的,在他眼中对方就和动物幼崽一样。
银白色的长发,毫无戒备懵懵懂懂的神色,巴掌大的小脸以及圆碌碌的眸子。她拽进了灌风的领口,对着自己扬起怯生生的笑容,在叫出他的名字后果断地晕了过去。
罗根:......我是不是被碰瓷了?
伊莉丝再度醒过来时,她已经身处在温暖的室内。木屋里燃烧着的柴火在为屋中人提供了温暖后,还替代了灯泡的亮光。只是偶尔从窗缝中吹进来的风还提醒着她此刻依旧位于雪山中这个事实。
锅里的汤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对于累了一天还未进食的伊莉丝上、来说,这个声音就如同天籁一样动听。
床上小姑娘的动静很显然没有瞒过一直注意着她的罗根。
“罗根你怎么在这里?”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汤。伊莉丝慢慢吹凉上层比较烫口的部分,小口小口喝起来。虽然这汤不仅盐有点过多而且还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姑娘看了一眼汤碗里漂浮着的整个圣女果和洋葱。
面前的小团子歪着头看向自己,一点也不提防地喝下了自己递给她的东西,熟稔的态度让罗根心中疑惑更甚。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反问道:“你认识我?”
“我的长相应该没有多大变化吧?”
放下手中空掉的汤碗,伊莉丝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虽然是八九岁时的长相,但是和她长大后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可能只是五官还没长开时多了几分稚气而已。
阅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体现着每个人的经历。伊莉丝仔细打量着面前人的面容,明明和她早上离开x学院时见到的那张脸毫无差别,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一个令人心慌的想法突然出现在脑中,顾不得身前被打翻的汤碗,小姑娘抓紧了身上的被褥,身体前倾凑到罗根面前。
“现在是多少年?”
“1938年。”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罗根顺手捞起掉下来的汤碗,回答了她的问题。
1938年......伊莉丝的面部表情瞬间变成了名画《呐喊》中的小人那个表情,双手捧着脸,惊恐至极。
罗根体验地选择了给伊莉丝一些缓冲的时间,毕竟对方看上去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一样。估摸着小团子应该反应过来了,他开了口:
“现在应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认识我?”
他的记忆力可没有这样的小姑娘存在过,除了指节上的因写字磨出的茧子,整双手就是娇养出来的体现。对方那身不合时宜的衣物面料也不便宜,就是想不通这样的小姑娘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冰天雪地里。
“我,呃......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认识一下。”
勉强整理好自己崩溃的内心,伊莉丝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仰着头看向罗根。
1938年啊,怪不得,她现在只是变回八九岁的模样真的是感谢上天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她爸妈都还没有出生啊。
“我叫伊莉丝·艾斯,今年,呃......大概有八岁吧?”
为什么连自己的年龄都要用大概......这样更人起疑了好么?
“那个......你现在缺一个会做饭的人么?我保证自己做的东西很好吃。”
缓慢行驶的马车停在了伦敦的一个街头,从上来下来两位类似父女关系的人,父亲手上拎着几个行李箱,一副轻松模样。而孩子则在下车后噔噔瞪跑到前面,将手中的钱交到车夫手里。
“谢谢您。”
对着车夫微微弯腰以示感谢后,伊莉丝扭身去拉罗根空出来的手。
“所以,为什么要把我捂成这个样子呀?”
被厚厚的毛绒围巾遮去了大半张脸,小姑娘只剩一双眸子露在外面滴溜溜地转着。
她身上裹着一件镶着毛领的外套,袖口和衣摆上也缀着一圈毛边,脚下踩着一双小皮鞋,线织帽下有几率不听话的银发翘出来。而外套下是一条加绒了的裙子,领口用丝带系出工整的蝴蝶结。
对着听到声响出来的未来邻居回以甜甜一笑后,伊莉丝摇摇罗根的手,示意他回应对方。
罗根敷衍地对着人点点头,拿着钥匙拧开了面前这栋楼的大门,他将行李提到廊关处放好,回过身来把正和邻居交谈着的伊莉丝抱进屋里。
“裹严实点,免得再有人盯上你。”
已经解决过不知道是第几个看着小姑娘可爱就意图拐卖或者强行绑走对方的罗根表示这样才能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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