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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贝诚憋了好半天，才想出一个滚字。
什么给他舔？变态啊！
“滚——？”
骆之明拉长语调，眉毛上扬，“你认真的？”
“不不不，不是的……我，我就那么一说，嘿嘿……”贝诚讪笑着认怂。骆影帝生气他可见识好多回了，一点不想亲自体验——太可怕。
“啧，算了。”
骆之明大度地道，“下午的吻戏准备好了吗？”
贝诚：“差不多了。”
骆之明：“那场戏是你主导，我带不了你，能吻得下来么？”
贝诚：“……”咱能不纠结这个吻了吗？下午还有好多其他镜头呢！
“能不能？”
骆之明又问了一遍。
“……能。”
贝诚无奈道。
“想吻哥吗？”
骆之明笑，盯着贝诚的嘴唇来回打量。
“想个屁啊！你又不是我初恋小女友？”
贝诚抓狂，骆之明是不是太入戏了？这种问题也能问的？
“你有女朋友？不是说没谈过恋爱？”
“额……我就是……打个比方。”
贝诚悄悄往后退了一点。
“说说看，你的初恋是谁？”
骆之明往前一步，笑着问。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和善，可是贝诚只觉得毛骨悚然。
“贝诚老师！能过来一下吗？”
外面有喊他。
“诶，来了——”贝诚匆忙下车，手上还拿着生蚝壳。
过了会儿，麻尤尤上车，看见骆之明盯着眼前的生蚝发呆：“骆哥？导演说要走了。”
“嗯，走吧。”
骆之明平淡道。
麻尤尤收拾了下桌上的壳，“您没事吧？”
“没，我去后面睡一会儿。”
骆之明起身，到房车后面的床上小憩去了。
……
下午的拍摄地点在悉尼郊区的某个大学里，灰褐色的砖墙，绿色的爬藤，还开满了紫红色的小花。贝诚一到拍摄地，就喜欢上了这里。
先拍了一部分浅泓上学的镜头，以及和张鸣风偶尔走在校园里的镜头，一直等到夜色降临，才来到今晚的主题——吻戏。
浅泓所在的院系有一个传说，如果一对情侣在一楼的拱形穿堂里接吻，他们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离浅泓毕业还有大半年的时候，张鸣风打探到了国内的房地产发展动向，打算回国创业。然而浅泓要完成学业，无法跟他离开。
某天晚上浅泓考完试后已经十点多，下了楼去看见张鸣风在楼下等他。两人为了回国的事冷战了两天，而浅泓刚刚想通，正想告诉张鸣风他的决定。
教学楼里的灯开着，摄制组包围了教学楼正中的小穿堂，光替正在中间走位，帮助完善灯光。
贝诚还在房车里，桌子上扔着剧本和分镜，里面的所有内容都已经刻进他的脑子了。
——骆之明问他能不能演好？他当然能。
可惜事与愿违。
当他在镜头里，按照原定计划把骆之明推进阴影里后，贝诚的脑袋一片空白。
要吻下去吗？
当然要！
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啊。
一切气氛刚好，白磊紧盯着监视器，然而贝诚始终没有动，磨蹭什么呢？白磊急得想按下他的头。
“停停停！贝诚你在搞什么？”
白磊走上去，“吻下去啊！”
“对不起导演，我……”贝诚放开骆之明，为自己刚才的纠结羞愧——明明已经做足准备，怎么到了这一秒，又不敢了呢？
“调整一下。”
白磊说。
他不想给贝诚太大压力，但是在开拍后，他发现贝诚有很多地方不合适。比如没有感情经验，比如对演亲密戏下意识抵抗……之前那场吻戏就能看出来，不过那是骆之明主动，而贝诚恰好需要比较拘谨的反应。
但是这场吻戏必须由贝诚主动，如果拍不下来，临场换人肯定损失巨大。
“对不起白导，我再琢磨琢磨。”
贝诚说。
白磊点头，紧锁眉头走远了。
“对不起，骆哥……”贝诚又说。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骆之明反问。
“啊？我……”贝诚语塞，骆之明什么意思？
“你没什么可对不起我的，如果亲密戏演不来，我不介意花钱换人。”
骆之明说。
贝诚：“什——”
骆之明：“签约的时候合同上就写明了，所有亲密戏份不能使用替身，如果你演不了，为了电影效果我不介意更换演员。”
贝诚：“那……之前拍的呢？”
“当然是重来。”
骆之明讥讽地笑，“好好想想你的身份，表演课的老师怎么教你的？你是一个演员，在扮演角色的时候必须摒弃你所有的自我，包括身体、心灵和自尊。你做到了吗？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角色，并且相信自己就是他了吗？”
骆之明的话重重打在他心上。
“我——”贝诚哑口无言。
如果他的信念感足够，他一定会吻下去。
但是他没有。
“你自己好好想想，入一下戏我们再来。”
骆之明说完，破开人群往外围走去。
贝诚站在原地，周围围了好多工人员，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见骆之明生这么大的气，全都惊若寒蝉。
“骆影帝好狠啊。”
贝诚听到有窃窃私语随风飘来。
“可不是？贝诚会不会受不了？”
“谁知道啊，骆影帝说一不二惯了，大概也是为电影质量着急。”
“我觉得过分了，明明可……”
窃窃私语的人都走远，贝诚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世界安静到了极点，只有骆之明刚才的话反复回放。
“……必须摒弃你所有的自我，包括身体、心灵和自尊。你做到了吗？……”
他没有做到。
他让骆之明失望了吗？
贝诚转头看骆之明，只见他在跟导演说话——不会是想要换掉他吧？贝诚发自内心地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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