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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齐墨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明轩。
认识那么多年，平日里总是可靠的好友看起来还是那样温文尔雅。他刚才说的话自己明明每个字都懂，但合在一起，齐墨却只得有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劈得他一阵恍惚。
周明轩轻叹口气，伸手摸摸齐墨的头发。
“喂。”
顾铭不干了。
他快步走到齐墨身边，将他往自己身边一拉：“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
“呵呵。”
周明轩轻笑，他站直身体，平静地看着顾铭，“我和齐墨室友八年。”
他挑挑眉，穿着白大褂的身材颀长又挺拔，从头发到脚底都写满挑衅。
顾铭嗤笑一声：“我认识齐墨的时候，你连玩泥巴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齐墨看着韩小客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他垂在身侧的胳膊还在轻轻颤抖着，脸色也还是那么苍白，但脑袋里总算不再是一团浆糊
他抬头，看看顾铭，又去看周明轩。
这个他认识八年，本来以为已经熟悉得不得了的知己一般的同学、好友，明明也还是那熟悉的五官，但看起来莫名让齐墨觉得有些陌生起来：“明、明轩。”
齐墨舔舔发干的嘴唇：“我们应该怎么做？”
他俯身，一粒一粒替韩小客扣上纽扣，遮住他单薄的胸膛。
韩小客胸口的肌肤不像手那样冷得可怕，随着他悠长的呼吸，还能看到他胸膛缓缓上下起伏着。
齐墨盯着看了一会儿，确定他连呼吸频率都要比正常人慢一些。
“小墨。”
周明轩轻叹口气，又揉揉他的头发，抬头去看秦修夜，“不如让他先说说，韩小客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约是六年前的事了。”
从进病房开始就保持着沉默的秦修夜走过来，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周明轩，齐墨他知道，但眼前这个一身白袍的男人又是谁？
“他是周明轩。”
齐墨看出秦修夜眼中的疑惑，主动介绍道：“是我的同学。”
当然，周明轩肯定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身份，和顾铭、秦修夜他们一样，有点奇奇怪怪的那种身份。
“周明轩？”
秦修夜脸色微变，目光闪动看着周明轩。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周明轩。”
周明轩轻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本来又是禁欲又是严谨，这样微微一笑，眉梢眼角瞬间鲜活起来，还真有仙侠电视剧里翩翩修士的感觉。
齐墨盯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八年室友，喉结上下动了动，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周明轩和自己一起博士毕业，他会不会也结那个什么丹成功了？
“原来是你。”
秦修夜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周明轩的身份好像让他彻底放下心来，他目光转回韩小客脸上，看着他长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沉声说道：“小客练的功法本就有些特别，当年齐墨……”
他说着看了齐墨一眼：“当年你也说过，凶且险，一定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很容易埋下无法解决的隐患。”
他竟然说过这样的话？！
齐墨神色不变地看着秦修夜。
他也是蛮佩服自己的。
大概是常年学医带来的坚韧神经，在短短一天时间里，甚至还经历了好友带来的巨大冲击后，现在即使心中有再大的波澜，至少还能保持清醒和镇定听秦修夜继续说下去。
“小客从来信你，修前三重的时候，一直稳扎稳打。他本就不算天才，当年第一重花了五年时间，第二重七年，第三重十一年……”
齐墨的心又是一跳。
五年，七年，再加十一年，这就是二十多年。这个韩小客，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而且根据小说上面写的，像这种比较厉害的功法，肯定不是一开始就能学的吧。
那他究竟多大了？
“本来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修第四重，至少应该是十五年以上。就在小客修第四重功法的第三年，秦家遭遇大变。”
秦修夜的声音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他伸手，爱怜地摸摸韩小客的头发，哑声又道：“那时候我刚接手秦家家主之位，我那个天才三弟一向不服气我，当年愤而出走。家中长辈们自小宠他，本来以为他不过是和从前一样任性了才跑出去，疯够就会回家，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妄为，勾结了秦家宿敌，在我正式继任家主之位的当天，悍然上门挑衅，逼我和他们摆下擂台，三战两胜来决定家主之位。”
齐墨眨眨眼，下意识转头去看顾铭。
秦修夜说的这些，离他平淡了二十五年的生活实在太远。
顾铭却朝他轻轻点头。
秦修夜此时说得这样轻描淡写，但这件事传遍他们所有圈子。秦修夜已经十分优秀，但秦家那个天才却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真正天才。
恐怕也只有眼前的齐墨，才能在同龄的时候稳压那人一头。
“小客为了帮我，强行冲关，一个小时内硬生生突破四重功法。最后我赢了三弟，但小客却埋下祸根。三弟走后不久，他就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秦修夜最后说道。
“然后一直昏迷到现在？”
齐墨皱皱眉。
“是。已经六年。”
秦修夜说道。
“啧。”
周明轩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叹息，“那你当年还放你家三弟走？”
这事他也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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