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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到钟楼内部，温度就明显降了下来，四周冰冷的砖石完美隔绝了内外对流，乔伊摸着墙沿旋梯拾阶而上，抬头楼梯层层叠叠看不到顶端，黑洞洞的让人望而生畏。
这简直不科学，都现代社会了，就算是钟楼也该装电梯了吧，说好的科技以人为本呢。
乔伊认命地一层层往上爬，也不是不可以用宇宙魔方的力量，不过她自觉需要一段时间来想想见到白毛该怎么忽悠……不是，该怎么开导，于是慢慢地磨蹭上去。
等脑中模拟好方案一二三，言辞也斟酌得够亲切，脚下的地面仿佛终于舍得多造了那么几公分，变得宽绰起来。
乔伊踩着最顶层的石阶，望向透着光的巨大钟表盘，一手挥开了扑到鼻尖的扬尘。
比起外面光鲜亮丽的钟楼外观，里面简直是恐怖片现场一样，阴暗空旷，到处是杂七杂八的脚手架工具箱。
她一眼看到表盘上坐着的杰克，往前走了几步，却被横在路中央的铁锹结结实实绊了一跤，差点就地表演前空翻。
乔伊倒是立刻就稳住平衡跳到了一边，铁锹却不甘心地牵连出一堆叮铃咣当的零件，在空荡荡的筒状楼里四面八方地哀嚎，回声震天响。
杰克晃腿的动一停，脑袋迟疑转过来，探出半个身子。
“风景不错吧？”
乔伊呲牙揉了揉耳朵，郁闷地想这孩子的心思岂止纤细，还抽象得很，什么鬼地方都不嫌弃。
白毛还很认真地点点头：“嗯，很好看，你也上来试试吗？”
乔伊丈量了一下从这边跳到铁架上的距离，决定不折腾自己，发动起宇宙魔方的能量转瞬落到了杰克身边。
“从这里正好能看到湖边。”
白毛伸手指点江山，把乔伊的视线引到那一片垂柳岸，“我看到你把那棵柳树推回去了，这就是你的能力吗？把东西恢复原状，物归原位？”
听语气并没有什么抵制情绪，只是带着淡淡的好奇。
乔伊脑中的方案一个都没派上用场，面对如此乖巧平静的白毛，她那些耍孩子的把戏毫无用武之地。
索性放松了心态实话实说起来。
“不是啊，虽然效果差不多，不过恢复柳树用的能力是来自我体内的病毒，算是副用吧。”
强制钻入她体内的宇宙魔方，可不是流氓病毒吗。
她看杰克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突然抬手，按上毛茸茸的发顶，杰克僵了一下，没躲开。
“啊啊，手感还是那么好。”
乔伊面露痴汉相，左左右右过了把手瘾，最后被忍无可忍的白毛一把拍掉。
“你就没什么正经的话要说吗！”
气呼呼地捂头。
乔伊冥思苦想，恍然敲掌：“啊，有的。”
从风衣口袋里扣扣索索地摸出一堆灰不拉几的片状物，在白毛难以言喻的目光中双手一合，故神秘。
“我有专门给你准备礼物哟。”
白毛：“……”
“就算你用礼物这个词来美化……那也只是一堆垃圾吧！”
乔伊一脸不赞同，但也不辩解，合起来的手掌练功一样搓着旋转几下，再打开时，一只灰扑扑的蝴蝶静静躺在掌心。
杰克被这突如其来的戏法看愣了，嘴巴开合两下，指着蝴蝶啊一声：“这不是那个……”
“影武者。”
乔伊补上他抓耳挠腮想不起来的名词，笑得深藏功与名，“之前被踩得七零八落差点给服务生扫进垃圾车，还好我抢救及时。”
杰克抬头：“你要送我这个？”
乔伊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一手托着蝴蝶，一手在其上方轻轻抚了一遍。
随着时空之力的渗入，灰色的翅膀立刻起了细致入微的变化，无数鳞片在看不见的地方变换着结构，一点点璀璨的火苗开始跳动，直到整只蝴蝶都变成一团瑰丽的火焰。
“好漂亮……”白毛喃喃着。
“来，借你力量用下。”
乔伊垂头看着蝴蝶吩咐，“把它冰起来。”
白毛惊愕望向她：“这是火啊，冻不起来吧。”
乔伊只是道：“你试试。”
杰克捏在左手的法杖轻轻一动，冰晶闪烁着包裹住幼嫩的火苗，像包住了一团颤颤巍巍的生蛋黄。
蝴蝶形状的水晶转眼成形，冰与火交织在一起，带着奇异的美感，看起来像特效一样不真实。
“为什么……”白毛觉得世界观被颠覆了。
乔伊捏起冰火蝴蝶对着太阳欣赏了一下，扔到白毛手里：“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火啊。身为昆虫界的伪装大师，为了生存下去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办到。”
看起来像火苗的东西只不过是无数可怖的细鳞，弱小的昆虫沾上就跑不掉。不仅猎物，所有人都被它骗了。
“明白了。”
白毛若有所思地点头，“就跟你一样。”
喂喂……
乔伊躺着也中枪，无力辩驳：“总之……这个送你当土特产了。回到那边的世界自己一个人加油啊。”
“谁说我是一个人？”
白毛立刻哼起来，蓝宝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我迟早会让他们全都能看见我的。”
“铛。”
钟表发出一声归位的巨响。
乔伊嘴唇开合，在绵延不绝的回声中轻轻说了句什么，没等杰克开口询问，按上了他的掌心。
巨大的铁球连撞十下，等一切归于沉寂，表盘上已经空无一人。
乔伊回到查尔斯那里时神色恹恹，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忍不住拉着他的袖子担心道：“教授你快帮我看看，我有没有脑震荡啊，耳鸣到现在还没好，太可怕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选钟楼这种地方啊！
查尔斯：“……”
脑震荡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关于查尔斯的特别授课乔伊总归是躲不过去了。
其实乔伊在法则空间待了那么长时间，本身对于特殊能量的控制是有自己理解的，她虽然在冷知识方面做了不少弊，实战方面可都是实打实练下来的。
与其说授课，不如说两人算是另一层面的学术交流，只不过由于能力属性的侧重，乔伊把主导权放给了查尔斯。
然而等看到对方做好的课程表，她腿一软差点趴地上。
“教授，你就说……除了上厕所睡觉，我还有个人时间吗？”
不，依课程安排来看就连睡觉都有被随时入侵大脑的可能性……
“可以有，提前申请。”
查尔斯微笑。
这种无视人权以及教育法劳动法的课程安排怎么可能同意啊！
乔伊揭竿而起，据理力争，软硬兼施……铩羽而归。
比起她的无理取闹，查尔斯早就做好了备案，把课程安排分可行性必要性迫切性条条列给她看，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乔伊有种自己跳入贼坑的错觉。
就这么过了两天，学校里开始流传x教授新招了个秘书……
“那么这个地方就有一点说不过去，如果你记住了点y的位置，在进行到第二遍的时候不应该……”查尔斯翻看着手中的稿纸，笔尖行云流水般划过每一个注记。
他口气温和进行分析，突然话音一顿，眼角一扬看向乔伊，露出点无奈笑意。
“乔伊，你在听吗？”
“……在听。”
乔伊一本正经拉回了心神，若无其事地点头。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记住点y的位置，进行第二遍模拟流程——”乔伊面不改色重复，却被查尔斯叫了停。
他把手中的稿纸随意地丢在桌上，确定了身边的人刚刚确实心不在焉：“这只是我念出来的内容，我没有说出来的精神交流被你无视了吗？”
“……”乔伊嘶了声，对于这种变态级的测定手法无话可说。
“你在想什么？”
查尔斯撑着头，饶有兴趣地问，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乔伊想到早上无意间听来的八卦，虽然有些郁闷不过还没到难以启齿的程度：“秘书。”
查尔斯挑眉，忍笑。
“他们居然说我是你的秘书……”乔伊反手指自己，难以置信的口气，“不管怎么看我明明更像保镖好吗。”
她这些天寸步不离查尔斯，昨天还差点跟一个出言不逊的客人动了手，有这么彪悍的秘书吗？
查尔斯：“……”
他揉了揉眉心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响了，复古的挂式话筒为x教授收藏之一，性能也还跟得上。
“有客人来了。”
查尔斯并没有立刻接起来，只是转眼看向乔伊，澄澈的瞳孔中有她看不清的深邃，“虽然抱歉你被当成我的秘书，不过有些场合确实不太适合汉克出场……当然这话不能让他听见。”
查尔斯略带调笑的口吻让乔伊忍不住狐疑，心中一阵不祥预感。
接着他随意提起了听筒，贴到耳边，带着笑意道：“下午三点，容我事先提醒你一句不要迟到，斯塔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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