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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之后的云歌再也不敢在外停留,生怕又遇上哪个不想遇到的人,便急匆匆的回了客栈,当关上门躺在床上的时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没想到的是,云歌还是低估了孟珏的决心。
当天夜里,云歌在床榻上辗转许久,却迟迟无法入睡,便干脆起身,在地上铺了一块毯子后,开始做起了瑜伽。
前世的时候,云歌就挺喜欢有空的时候做做瑜伽,一边听着舒缓的曲子,一边舒展身体放松心灵,绝对是一种享受,可惜现在没有音乐。
忽然间,云歌听到一阵琴音从窗外传来,似乎是有人在旁边的空院子里弹琴。
云歌不经有些感到奇怪,要知道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怪脾气,大概是有钱任性,他的规矩是只接待熟客和看得顺眼的人,其他的哪怕钱再多,也免谈。不过这家客栈的确很不错,无论是房间还是服务都让云歌非常满意,安全不用说,出入也很方便。
下午云歌回来的时候,隔壁院子还是空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入住了。
反正睡不着,云歌披上衣服便出了门。
一弯潭水,假山累累叠叠,上面种着郁郁葱葱的藤萝,潭水一侧,青石间植了几从竹子,高低疏密,错落有致。
孟珏一身月白的袍子,正坐于翠竹前,随手拨弄着琴。一头绸缎般的乌发近乎奢华地披散而下,直落地面。
此情此景,令云歌想起了一首读过的诗,觉得用在孟珏身上再合适不过,“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听到云歌的脚步声,孟珏抬眼望向云歌,仿佛有月光随着他的眼眸倾泻而下,刹那间整个庭院都笼罩在一片清辉中。
他似乎并没有对云歌的到来流露出丝毫惊疑,眸光淡淡的从云歌脸上扫过,就又凝注到琴上。
可是他的琴音还是出现了一丝的混乱,如果这曲子不是云歌从小就熟悉,只怕也会忽略。
云歌默默的坐在另外一块石头上,安静的听着曲子。
当然没有人知道此时她心中正在偷偷的暗爽,为一个女人,为一个有虚荣心的正常女人,能让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感到惊艳,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这也不代表云歌对孟珏有好感,看原著的时候,云歌就觉得或许‘孟珏’是真的很爱很爱‘云歌’,但是他的方法却错了,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却不去思考‘云歌’究竟需要的是什么。
比如说‘云歌’曾为了他天天下厨做饭,为了治好他的味觉钻研医书,可他却并没有意识到‘云歌’的辛苦付出,甚至不屑一顾,说明‘孟珏’并不是真正的了解‘云歌’,不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他,希望他幸福,才愿意付出这么多。
还有‘孟珏’勾搭‘霍成君’这件事,也是因为不了解,或者说不在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流连于别的女人(哪怕是做戏),对于‘云歌’的伤害究竟有多大。还有之后的好几次,都是因为‘孟珏’的迟疑、犹豫,让‘云歌’越发的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但他自己却依旧毫无感觉,依然执着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逐渐将‘云歌’越推越远,直至最后彻底失去了她。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的暧昧让‘霍成君’情根深种,可之后的绝情则让她开始迁怒于‘云歌’,最后因爱生恨。让一个原本善良的女子彻底黑化,直接导致了之后‘云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毁了她与‘陵哥哥’的最后一丝联系。
而正当云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孟珏也同样的在观察着她。
他初入长安,一介布衣,既无人又无钱。小贺虽然承诺助他,可在先帝的削藩政策下,所有藩王的财力都严格受朝廷控制,小贺在长安城的势力也有限。
他的所有计划都需要风叔叔的产业和人力支持,可风叔叔深受义父影响,对朝廷争斗敬而远之,绝对不会支持他的任何行动,他想用风叔叔的财富和人脉介入汉朝党派争斗中,根本不可能。
唯有云歌,他义父深爱女子的女儿,能让一切不同。义父是风叔叔心中的神,而他是义父唯一的后人,云歌加上孟的姓氏才能让一切从不可能到可能。
三个伯伯极其偶尔地会提起云歌的天山雪驼铃铛。
每次都只是因为他碰巧说到什么,才会让伯伯们碰巧提一两句他们刻意回避着的人与事,所以每一次他都会十分恰好、十分不经意地“碰巧”在场。
追逐着天山雪驼的足印,他在草灰蛇线中寻觅那个他所厌恶的人的消息。
知道她与铃铛到过厝木湖,去了孔雀河,还知道她的铃铛陪着她越过了兴都库什山,到了天竺国的迦湿弥罗,这趟行程她一去就是三年,音讯全无。
她那么任意,又那么自在地挥霍着时间,享受着生命。
时间在林木枯荣间流逝,他安静地等着复仇的合适时机,安静地准备着一切,也许……在他心中,在他从不肯承认的某个角落里,也还在耐心地等待她的归来。
等待着她归来时,他和她的完美的重逢。
这是在他最肮脏、最无助、最潦倒时,仍然会反手握住他手的人。
他做到了!他以无懈可击的姿态出现,可她对他却视若不见、无动于衷。
她没有认出他!?
她当然不会认出他!
介意?释然?
他鄙夷着她的蠢笨,嘲讽着她的伪善,厌恶着她对一切的不在乎,可是唯独没有惊讶。
八年的时间,在他的心底深处,也许他早已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
可当她卸下伪装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为之惊讶,惊讶于她的美丽。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他虽未见过当年倾国倾城的李夫人,却觉得云歌绝不会逊色于她。
一曲完毕,两人都没有说话。
云歌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最后选择安静的来,安静的去。
孟珏什么也没说,只目送的云歌离开的背影,眼中似有锐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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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窗外太阳照得屋内透亮时,云歌眼睛半睁不睁,心满意足地展了个懒腰。
赖在床上的云歌摸摸自己的肚子,决定去一品居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昨天一直被惊吓的小心脏。
洗漱之后,云歌仔细的打量着镜中的女子,十五六岁正是如花似一般的碧年华,凝脂一般雪白透亮的肌肤,两弯细长浓密的黛眉之下,是两潭清澈的湖水,那样干净却又那样脆弱,仿佛被多看两眼,就会破碎,会溢出清亮的珍珠般的泪水。小巧的口鼻以及唇边两个俏丽的酒窝,令这张面庞多了几分活泼与灵秀。
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
“怎么就这么美呢!mirror,
mirror,
on
the
wall,
who
is
the
st
beautiful
woman
all
over
the
world?”
在大汉朝秀了一把英文自恋之后,云歌才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没想到刚走到院外,就正巧遇上了孟珏,云歌也不好意思装不认识,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离开,却被孟珏拦了下来。
孟珏笑着看向云歌,“相逢即是有缘,昨日姑娘请我吃饭,今日由我做东算谢礼。”
话已至此,云歌也不好拒绝,便应下了,倒是孟珏似有几分意外,不过笑容却依旧未变。
一路上,二人倒是聊得挺投机,云歌无法否认,若不知道始末,她和孟珏真的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
“我叫云歌,白云的云,歌声的歌。”
“孟珏,你是长安人吗?”
“不是。”
“那你来长安做什么,是玩的吗?”
“来做生意。”
“啊?”
云歌轻笑:“你可不象生意人。”
孟珏笑着反问:“你来长安做什么?”
“我?我……我自然是来玩的!”
……
等孟珏和云歌并肩走入七里香时,整个酒楼一瞬间就变得寂静无声。
小二愣了半晌,才上前招呼,没有问他们,就把他们领到了最好的位置,“客官想吃点什么?”
孟珏看向云歌,云歌问:“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我们的店虽然还不敢和城内的一品居相比,可也是声名在外,很多城内的贵公子都特意来吃饭,姑娘尽管点吧!”
“那就好!嗯……太麻烦的不好做,只能尽量简单一点!先来一份三潭映月润喉,再上一份周公吐哺,一份嫦娥舞月,最后要一壶黄金甲解腥。”
小二面色尴尬,除了最后一壶黄金甲隐约猜到和菊花相关,别的是根本不知道,可先头夸下了海口,不好意思收回,只能强撑着说:“二位先稍等一下,我去问问厨子,食材可齐全。”
孟珏笑看着云歌,眼中含了打趣,云歌朝他吐了吐舌头。
店主和一个厨子一块走到云歌身旁,恭敬行礼:“还请姑娘恕罪,周公吐哺,我们还约略知道做法,可实在惭愧,三潭映月和嫦娥舞月却不甚明白,不知道姑娘可否解释一下?”
云歌抿唇而笑:“三潭映月:取塞外伊逊之水、济南趵突之水,燕北泉之水,清煮长安城外珍珠泉中的月亮鱼,小火炖熬,直到鱼肉尽化于汤中,拿纱过滤去残渣,只留已成乳白色的汤,最后用浸过西塞山水的桃花花瓣和沙盐调味。嫦娥月舞:选用小嫩的笔杆青,就是青鳝了,因为长度一定不能比一管笔长,也不能比一管笔短,所以又称笔杆青。取其脊背肉,在油锅内旺火烹制,配以二十四味调料,出锅后色泽乌亮,纯嫩爽口,香气浓郁,最后盛入白盘,盘要如满月,因为鳝脊细长,婉延其中,恰似嫦娥舒展广袖,故名嫦娥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