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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昔日恩师、救命恩人,玉冥两眼冷若冰霜,周身魔气肆意翻腾,“我不去踏平太阴宗,你们倒是敢亲自前来魔宫,是不是以为我会念及旧情,手下留情?”
玉阳子轻哼一声,“旧情?这话竟会从一头魔口中说出,还真叫人意外,我等既然来,就没打算全身而退!交出怀修雨,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玉冥周身翻滚魔气越来越浓,尔卿距离如此之近,都甚至看不清他脸上此刻是什么神情,但却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冷。
“玉冥……”她担忧轻唤一声。恰好听得玉冥发笑。
“说的对,魔头哪儿来的什么情感?”他抬脚朝前踱步,每踏出一步,身上修为便释放几成,三步踏出,九成修为尽数释放。
化神之境的威压,恍若泰山倾崩,压得众人胸口憋闷,呼吸发紧。
有修为低的,握剑的手都开始发颤,额上豆大汗珠滚滚而下,斗志瞬间消磨。
“咣当”一声,有人手中剑应声落地。
“师、师尊……”
玉阳子双手结印,金光大盛,将身后一干弟子笼罩,趁着玉冥散发出来的威压被抵消,他大喝一声,“诛魔阵!”
左右弟子迅速散开,将玉冥团团围住,同时施展上清剑法,在空中留下无数残影。
剑气凌厉,罡风劲猛。
玉冥站在风暴中心双手负在身后,黑袍随风猎猎作响,依旧渊渟岳峙纹丝不动。
剑光阵兀的光芒大盛,诸多弟子齐喝一声朝玉冥袭来。
玉冥勾唇轻笑,单手摧出一道光罩,将所有剑光轻松挡在外围。
“天下第一大宗?没了我,狗屁不是。”
他手臂蓦的用力,强劲力道将昔日同门冲击的倒飞坠地。
“孽徒!”
玉阳子持剑飞掠而来,玉冥稳居当空准备迎战,却见其身形骤然变幻出几道残影。
“踏雪无痕?”玉冥轻嗤,眨眼就将几道残影击得粉碎。
余光瞥见黑影晃过,面色骤然一变,朝身后尔卿方向望去。
玉阳子一个起掠,人已来到尔卿面前,抓住她手臂。
玉冥震怒,“这就是仙门正派做法?”
玉阳子浑不理会,抓着尔卿手臂急声道,“跟我走!魔宫不是你这孩子待的地方!”
见玉阳子并非是要伤害尔卿,只是要带她走,玉冥反倒不担心了,徐徐落地,双手好整以暇背负身后。
“尔卿,你要跟他走吗?”
尔卿看看玉冥,毫不犹豫将玉阳子的手推拂开,“宗主,这魔宫很好,我觉得比太阴宗还要好,玉冥也待我很好,他不是你想的那般……”
“其他没用的废话就不要多说了。”玉冥脸色黑沉下来。
尔卿知晓玉冥此刻又闹起别扭。被人误会,他就想让别人一直误会下去,无需解释。
心里清楚玉冥内心真实想法不想跟昔日恩师动手,尔卿便顺水推舟。
“在太阴山上宗主对我多有照拂,今日也并未伤害我,可否让他们就此离去?”
玉冥默了片刻,微抬下巴,“下不为例。”
同她想的一般。
尔卿当下对着玉阳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我送你们出去。”
玉阳子又捉住她手腕,“怀修雨在何处?我是太阴宗宗主,应当护着门下每一位弟子,他在那儿?我要带他一块走。”
尔卿微愣,下意识看向玉冥,“他……不在魔宫。”
“绝无可能,那日你硬接几位长老一人一掌,带走玉冥,怀修雨分明是跟着你们离去的,便再也没回来,这些时日我一直派人守在魔宫出入口,皆没他的踪影,他定然还在魔宫!”
他回手指着玉冥,“若怀修雨不在魔宫,定然是这孽徒哄骗于你!你万不可相信!”
昔日恩师能为宗门弟子来犯险境,却叫他一口一个孽徒。
玉冥面上若寒霜过境,裹上一层冰晶。
“三个数,若是不走,就永远留下来……”
玉冥右手翻转,逐渐有魔气汇聚,开始倒数,“三、二……”
尔卿知道他来真的,当即掐了个御风诀将玉阳子等人尽数送出。
出离魔宫百米之外,原本做太阴宗装束的一行人,忽而身上有微光褪去,变成魔将魔兵。
“得亏魔尊早有所料,给咱们准备了化形丹,玉冥那蠢货没有察觉……”
“将星老大,咱们这招能成吗?”
“魔尊说了,打不过,就让玉冥自己从内心崩毁,他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我们趁虚而入的时候……”
……
场中干净,玉冥掐散手中魔气,脸上寒霜却未消散半分。
“看来这魔宫里的人无一人真心效忠于我,太阴宗的人,竟能这般堂而皇之、毫发无损的闯入。”
他气息如腊月寒风冷冽,身形当即化为一团黑雾消散。
尔卿没追上,但是知晓他必然是去找看守大门的魔兵了。
独自返回房间,胡云瑶坐在矮案上喝着茶水,并未睡着。
她不在,胡云瑶俨然将此地当成了自己家一样随意。
“太阴宗的人来了是吧?来的是谁?”
尔卿一进门,胡云瑶当下放下茶盏询问。
尔卿一言不发,挤开胡云瑶,翻起一只茶盏,自顾自倒了杯茶水。
心绪烦乱,不知怀修雨究竟在哪儿,当真在魔宫?
“喂,我问你话呢,别以为你现在修为比我高,就能得意了。”
许久不见尔卿理会她,胡云瑶面露不满之色。
“你从前待我不就这样?”尔卿回过神来,放下茶盏,“怎么我用你待我的方式对你,你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胡云瑶气结,想反驳,但发现事实确实如此,握紧的拳头无力松开。
风水轮流转,如今落到她头上了。
胡云瑶从鼻腔发出一声哼,双手撑着脸颊,双眼神光逐渐涣散,思绪飘远,没一会儿就红了眼眶,撑着脸颊的双手抬起遮在额前,不想被尔卿看到。
但尔卿心细如发,如何能没察觉?
“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哭上了?我上次哭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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