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啊。”
中年男人把李嘉明拉到一边，“还有什么角色没定人选的吗？”
李嘉明在秦斯年和沈鹿之间来回扫视，眼神幽暗，嘴边却挂着笑：“杨总，都拍了三个月了，重要角色一开始就定下了。没定的只有群众演员。”
中年男人考虑片刻，道：“能不能多加一个角色，或者…樊增…你不是说过他外形不太相符吗？把他换下来。”
樊增是男三号，饰演的是男主的一个好友，对男主的成功起了关键用，是一个贯穿首尾的角色。游戏里面的男三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形象，而樊增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确实不是最佳人选，但他在试镜中已经靠演技征服了李嘉明。
李嘉明听了这话怒气暗生，仍然维持着笑容：“杨总，别开玩笑了。樊增的戏份拍了大半，如果贸然换人，损失何止千万。再说，樊增不适合，那小孩更不适合。增加角色就更不行了，你也知道游戏粉有多庞大，要求多严格。”
“那你说怎么办？得罪了那个人，比得罪游戏粉可怕多了，就是拍出来都不能上映。”
中年人脸色难看，“嘉明，当初选导演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别让我难。”
李嘉明心中不屑，面上不显，低声道：“当然不会。杨总，你看那边，他叫沈鹿，是星汇派来的监制。看样子，他和那位先生是相识的，和我商量我不如去让他调和。”
中年人打眼一瞧，果然看到秦斯年一脸趣味的盯着一个俊美无比的年轻人看，即使那年轻人表现的冷漠如霜，秦少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从见到这位少爷到现在，他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
“你怎么知道他俩认识？当着秦少的面做小动…”中年人很为难。
“我去。”
李嘉明笑道，说罢抬腿向沈鹿走去。
“哎…”中年人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看着李嘉明留下个背影。他嘀咕着，成君，别怪我没顾好你侄子，这小子忒莽撞了。
李嘉明还没到沈鹿那就被截了。
不是他被截，是他被截了人。
秦斯年先他一步到了沈鹿跟前。
“李导演，你不是有话对沈监制说，怎么止步了？”
李嘉明浑身一僵，纵然那人在说话时并未看他一眼，仅是提及他的名字就让他浑身发寒，仿若被毒蛇盯上。
“李导如传言中一样，有李成君先生的风范，不过，有一点你要跟你伯父好好学学。”
秦斯年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道，“何时变，何时不变？”
寒气从脚底入侵灌入全身，李嘉明眼底暗沉，勉强笑道：“秦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个导演，很多东西做不得主。”
“李监制不在，我看李导演这个总指挥做的很气派。”
秦斯年垂眼把玩着指尖犹剩的半支烟。
言外之意，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讽刺他不入流。
李嘉明手指微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个人太可怕了，太可恨了，他被看得通通透透，嘲讽的彻彻底底，偏偏他不能反驳不能反抗。
“秦斯年…先生，此地禁止吸烟。”
清清朗朗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氛围。
秦斯年挑眉，出乎意料听了沈鹿的话将它摁熄在身后人递过来的色烟缸里。
“没想到沈导演还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
李嘉明想：这两人果然是认识的。
沈鹿懒得和他客套，他实在不喜秦斯年阴阳怪气的做派：“现在的我不是导演。我是本片的监制，你有何要求可以跟我说。如果是想塞人就不必商量了。”
“塞人？我是有此意。沈监制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打个商量？”
秦斯年似笑非笑道。
厚颜无耻。沈鹿面色平静，口吻极为冷淡：“我不认为秦先生你有什么面子。”
…
全场静默。
赤裸裸的打脸行为让不远处旁观的中年人看得心惊肉跳，腿软到要跪地上了。
就连李嘉明也不禁心提到嗓子眼，他真是小看了这家伙，比他还会得罪人。
中年人脑子飞快运，为了避免他们和电影成了秦少盛怒之下的炮灰必须赶紧调解啊。只是转成浆糊也没想起怎么办。
秦斯年的低哑的笑声又让他胖躯一震。
“多日不见，脸更美了，嘴更刁了。”
秦斯年眼尾上挑，多了邪气少了阴鸷，“我没面子，你在我这面子可大得很。小鹿说没商量那便没商量。”
小鹿两字秦斯年叫得顺嘴，却让沈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了忍才没把脚踩他脸上。
秦斯年看到沈鹿面上淡淡的嫌恶，心中更生快意，靠近那张他日思夜想的俊美脸庞，低声道：“我在你房间等着你。”
秦斯年如来时一样，迈着优雅的步伐在众星拱月下施施离开了。
樊增似乎感应到自个逃过一劫，正心有余悸的拍胸口。
“他究竟是什么人？”
李嘉明目送秦斯年的背影，呢喃道。
“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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