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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天,几人终于出了洞口,白堂看看四周,竟然已经身在京城郊外了,二哥真是好本事啊!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把五爷憋死了!
看到卢方三人正等在外面,见他们出来,白堂忙挂上笑脸,问他们怎么都来了?边把手中的太子交给了阿敏。
卢方本不想理他,但看他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架不住自个心软,只冷冷地说看到五鼠的信号,还不十万火急地赶来吗?说完也不在理他。
蒋平连忙提议,此地不宜久留,大家还是快走吧!几人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众人向着官道走去,一路上卢方等人闷声不语,白堂看哥哥们都面色不善,自觉有错,赔笑道:“大哥,其实你们不用都来的。”
卢方不理他,旁边蒋平突然拿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气道:“我们能不来吗?你说我们能不来吗?”
白堂未及防,只疼的呲牙咧嘴,这个臭老四,长本事了?敢敲他?想还手又看他眼睛冒火,好像气的不轻,只好心虚地放下拳头。
“你还敢说不用我们都来?你那破鸽子上写的什么你忘了?你都快把咱们哥几个吓死了你知道吗?告诉你,大哥气还没消呢,我看你怎么解释?”
自从接到他的飞鸽传书,把兄弟几个急的差点火上房,生怕他真的出现意外,火烧屁股似的向这开封府赶来,见他活蹦乱跳的虽然是放了心,但这几天的焦虑担忧还是得发泄一下。
白堂可没敢忘了这茬,他心虚地看了眼大哥,只见大哥面色阴沉,一语不发,目不斜视只顾埋头向前走,白堂紧走几步来到他跟前,嗫嚅地说道:“大哥,你别生气,当时情况紧急,我怕大嫂不能来的及时,所以才那样写,兄弟给你赔个不是!”
卢方这才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无奈道:“五弟,以后不要再如此玩闹让哥哥们为你担心了。”
白堂忙解释:“大哥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玩闹,虽然并非是我本人受了重伤,也与我自己受伤差不了多少!”
徐庆憋了半天,终于吼道:“不是玩什么?你这个混小子,没事乱说话,咱们都快担心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
白堂无语,知道他们是真的担心,心中对他们也甚是愧疚,但他并不后悔。看到大哥猜疑的眼神,他低声说道:“其实是展昭受了重伤,宫里的御医瞧了都说伤重难治,我没有办法,只好飞鸽传书请大嫂来看看。”
阿敏听了很吃惊,原来展大人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惊动了皇宫御医前去诊治?那皇帝肯定也是知道内情的,他竟然一句话都不告诉自己?这个昏君!
徐庆不解道:“展昭受了重伤关你什么事?他家大人不会管他吗?要你操的什么心?”
白堂低头说道:“展昭受伤都是因为我造成的,我当然着急了。”
听他这样说,众人都不解其意。
“本来他在调查幽冥天子之事,我跟了去,不听他劝就贸然出手,结果中了别人一掌,展昭看我受伤,一着急就冲了上去,结果中了那贼人的奸计差点被炸死。大哥,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是我害的他险些丧命,他若有个意外?我白堂怎么还有脸苛活与世?你们说对不对?”
几人听了,都暗自叹气,卢方问道:“那展昭现在怎么样了?你的伤没事了吧?”
“我没事,展昭的伤也好很多了,看来这次又让大嫂白跑一趟,大哥,你可千万要在大嫂面前帮我说话。”
卢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五弟做了什么好事。
过了好一会儿,徐庆才抱怨道:“那你也不能写是你自己性命垂危来吓唬咱们啊?”
白堂愧疚道:“是我的错,我当时一着急昏了头,没有考虑到你们会担心我,兄弟给哥哥们赔个不是。”
卢方叹道:“好了,五弟没事就好,都不要多说了,你们大嫂还在前面等着呢,我们快去与她会合吧!”
看哥哥们消了气,白堂才放了心。
阿敏走在最后,一直保持沉默,卢方问她:“敏姑娘,你今后有何打算?”
阿敏脸上青白交错极不自然,听了卢方问话,才喃喃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要去哪儿?”
卢方只道他担心涂善的追捕,温声安慰:“敏姑娘,你放心吧!我们兄弟会保护你和太子的。”
阿敏感激地点点头,勉强一笑,心里却是难堪苦涩酸楚懊恼,百味杂陈,听到白五爷的话,她才知道,展大人受伤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怪不得她当时说完那番话后,展大人会露出一脸愕然的样子!
阿敏啊阿敏,你的自欺欺人也到时候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对你根本就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热情吗?为什么还会仅凭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自以为是的以为抓住了什么?就心生妄想?你难道不该早就看的明白,他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你啊!
展大人,他的心里只有天下,有包大人,还有太子,她抬起泪眼,看了看前面走的几位大侠,或许还有朋友、知己,却唯独没有你!此时此刻,你的梦该醒了!
几人并没有能跟卢大嫂会合,因为他们还未走到官道,差点就碰到在路上盘查的官兵,几人虽不怕,但若走漏了消息还是会很麻烦,况且还有女人、孩子,动起手来很不方便,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进山里躲一躲,先避避风头再说。
宫中发生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剧变,皇上看到太子寝宫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怎能不心胆俱裂?在这门禁森严的皇宫内宛,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这样的惨事?真是岂有此理?把自己这个皇帝置于何地?还放不放在眼里了?
皇帝龙颜震怒,诏告御林军,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太子,抓住入宫行凶之人。
襄阳王利用皇上找太子心切的心理,把他引到宫墙外看白堂留下的那个老鼠印记,说这就是五鼠入宫行刺的证据,几句花言巧语,就引的皇帝起了疑心,就要下令让包拯去捉拿他们。
襄阳王老奸巨滑,说五鼠几人与包拯关系密切,说不定他们此时就藏匿在开封府里,皇帝不信,襄阳王拿太子安危激他,皇帝想到皇儿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终于下定决心,让人去开封府查一查,虽然心里不太信太子会在那里,但去搜一下也能让自己放心,还包拯一个清白。
襄阳王奸计得逞,以为这次一定会抓包拯一个现形,谁知涂善却无功而返,那白堂竟然在开封府中不翼而飞了?襄阳王大为恼怒,责他办事不力,布下如此天罗地网,这种手到擒来之事竟然也会失败?他也太没用了?
季高猜测,那五鼠乃江湖人,定然是用奇怪的法子溜出了开封府,听说五鼠中有一人擅长挖洞,他们挖地洞逃走的也说不定,王爷先不要心急,先禀告万岁,查访太子下落要紧,暂且先别管那包拯和五鼠了!
襄阳王听了季高之言,请命成功,一时间,原本详和安宁的京城重地,官兵肆意入舍搜查,搞的百姓不安,太子没搜到,倒是劳民伤财之事了不少。包拯看不过去,劝谏万岁,此计绝非良策,如此搜法,只会造成百姓不安,民不聊生,会动摇国本,万岁要三思啊!
皇帝激动的情绪平稳之后,觉得平白怀疑了包拯也有些内疚,便听了他谏言,召回官兵,不必在城内大肆搜寻了,只暗中查探即可。
宫中出了这样的变故,当夜值守的侍卫自然是格杀勿论、一个不留,侍卫统领革职查办投入大牢,这辈子怕是也出不来了。
统领之职不能空缺,只有重新择选合适的人材,宫中人员官职动荡变换,这次不知又是哪家欢喜哪家忧了!
皇帝问包拯,为何五鼠等人会去而复返入宫挟持太子?包拯言辞凿凿,说绝无可能,五鼠等人虽属草莽,但他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义之士,况且他们乃展护卫至少好友,展护卫深信他们的为人,所以自己也不信他们会做出这种杀害无辜之事?他们已千辛万苦送太子回宫,根本没有理由再行挟持,自绝后路。皇帝听包拯之言也觉有理,但襄阳王那里也是证据确凿,便吩咐包拯,要尽快宣五鼠等人进宫觐见,以自示清白,包拯领命!
这几天里唯一令包拯觉得安慰的就是杨云还活着,当夜那杀手没有再补他几刀,竟然让他侥幸留了一命,只是命虽保住,伤却不轻,闻知他是为保太子受的伤,皇帝体恤,派了自己的御定太医来给他疗伤,以示恩宠。
为怕再遭人谋害,杨云一直留在宫里养伤,包拯去了几次,他都在昏迷当中,今天见过万岁以后,便又去了他养伤的地方去看他。进的房中,杨云还在昏睡当中,包拯叹了口气,坐在了一边,打算过一会儿就走。看老友眼窝深陷面白无色,短短几日似乎又苍老了几岁,双手都包着厚厚的纱布,隐隐露出血迹,身上虽盖着薄被,但包拯知道那被下的身体伤口有多深。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却仍然觉得的触目惊心。由此可知当日到底是何等惊险,竟让他伤成这般模样。
包拯正眉头紧锁暗自感叹,突听杨云轻笑了一声,他因伤痛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包拯忙抬头看他,喜道:“杨兄。”
“包拯,你怎么来了?真难得,能看到你也有喜形于色的时候!太子怎么样了?”
杨云艰难地调侃着包拯,他最后的印象只是敏姑娘抱着太子继续奔逃,自己没能把他们平安送出宫去,深觉不安。这两天虽偶尔醒来,但身边的人哪里知道这些机密之事,现在见到包拯,急忙询问。
“太子已被人救人,杨兄不必担忧,你好好养伤,太子已安全,他的事再与你无关了!”
杨云笑道:“怎说与我无关呢?太子之事与天下所有人都有关系。”
包拯看着他清隽的脸,沉声说道:“杨云,包拯愧对与你。”
杨云看着他眼睛说道:“不必说这种话,这是我杨云心甘情愿如此做,没人能逼迫我,你不必为此内疚。”
说到这儿他又笑了一下:“想不到像我杨云这样的人,有生之年也能热血一把?还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只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回来了?连阎王爷都不收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苟活几日。只是包拯,我虽捡了条命回来,但双手已残,恐怕这个太监总管是当不成了,你看可有合适人选,莫让歹人捷足先登。”
“你安心养伤,这些事情我心中有数!”
“包拯,等我伤好以后,我想离开这里。”
“你要去哪?要小心那襄阳王,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放心,老天爷既然不收我,让我残喘于这世上,我当惜命,离开这个让我受尽一生屈辱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会帮你的。”
他想了一会,坚定地说道。
看老友心意已决,包拯心中暗自感慨,他知道杨云当年是受人蒙蔽才进宫当了太监,一生给人为奴为婢的日子早已让他厌倦,这样也好,趁着受伤,向皇上提出辞呈,想必万岁也会恩准。大丈夫在世当坦坦荡荡,纵然不舍,也无谓做些儿女沾巾之态,他要走,自己便帮他遂了心愿。
杨云看包拯支持自己,心里也甚是高兴,他知道自己没有交错这个朋友,士为知己者死,他所托之事,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又无辜搭了几条性命回报了太子,自认已经上不负国家社稷百姓民生,下不负包拯相知之情,既然还在残喘,只有日后常常在佛前颂经,求上天保佑太子能得平安,求那些枉死的怨魂早登极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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