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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用过早膳,便和包大人一起护送着阿敏和太子进宫,包大人径自去上早朝,把太子入宫一事禀报皇上。这边早有内侍引着其余众人到了兰妃娘娘生前居住的‘漪兰殿。’
阿敏重回旧地,又回到这熟悉的宫殿,心中不胜悲戚,想起与姐姐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的情形,姐姐的一颦一笑,宛若亲人还在眼前,阿敏不禁悲从中来,心酸落泪。
包大人上完早朝,与万岁一起赶来拜祭兰妃娘娘。
阿敏看到姐姐的灵位,想起姐姐的临终托孤,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坎坷艰险,脸上的泪水如流水一样向下流淌。自己一个弱女子,从容华富贵的云端瞬间落入风雨肃杀的泥淖之中,不仅要抚养一个小小的婴儿,还要躲避恶人的步步追杀,当真是绝望的上天入路,入地无门,若不是身边的这几位义士,她与太子,早不知埋骨何处了?如今虽然一切都真相大白,姐姐沉怨昭雪,太子也被顺利接回宫中,可是自己的姐姐呢?她已经死了,她永远也不能活过来了!
看着这精心布置的灵堂,阿敏心中没有沉冤得雪的喜悦,只有满腔的怒火在熊熊燃烧,愤怒烧的她红了双眼、迷了心智,忘了站在眼前这人是九五至尊。她只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人,害死了她唯一的亲人,还要追杀姐姐唯一的孩子,就是他,害的这小小的孩子跟着自己四处飘泊,几次差点送命。如今他无论怎样忏悔,也难以换回死去之人的性命,阿敏借着胸中一股火气,把当今万岁骂了个狗血淋头,尽情地发泄了一通心中地怨恨,言词犀利,一字一句血泪控诉,只骂的皇帝心中又愧又悔,完全无力招架。
面对阿敏火山似的滔天怒火,皇帝只好推了涂善出来替罪羊,皇帝听说自己下旨以后竟然还有人在追杀太子,顿时勃然大怒,倒霉的涂善自然是当仁不让地又了这个领罪羊,上被包大人押回开封府受审。
皇上尽力安抚阿敏,众人也一一好言相劝,阿敏发泄了一通,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收拾心情,跟着包大人又回到开封府指认那个恶多端的狗贼涂善。
涂善早已得到襄阳王示意,拒不承认自己接旨后还在追杀太子之事,只说自己所所为皆为奉旨行事。包大人趁机对他用刑,狠狠地折磨了他一番,出了众人心中一口恶气。
正在审讯其间,襄阳王突然造访。这个老奸巨滑的老家伙,事先已在皇帝跟前探了口风,发现皇帝对涂善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可能皇帝也认为涂善乱杀无辜之举真的是奉了自己的旨意,只不过他的有些过火,皇帝也不信涂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忤逆自己再杀害太子。襄阳王看了皇帝的态度,心下笃定,对包拯一番软硬兼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了一番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反正只要自己这条大鱼不上钩,涂善这条线放的再长也是没有用处,襄阳王的出现让包拯正中下怀,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推测,立即遂了襄阳王的心意,放了涂善。
公孙先生与展昭不解其意,包大人解释,他早就怀疑杀害太子的幕后真凶就是这襄阳王,因为若太子一死,只有襄阳王的嫡孙赵一龙是唯一的皇位继承者,他有足够的理由除掉太子。如今他欲盖弥彰包庇涂善,而涂善又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奉旨行事,实在是一个难以解决的烫手山芋,如今襄阳王自动送上门来,包大人正好顺水推舟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先放了他,再慢慢从他身上找出线索,一举两得。公孙先生和展昭恍然。
白堂等人也不明白包大人是何意图,展昭只说包大人此举自有道理,一言轻轻代过。
五鼠等人受包大人委托进宫保护太子与阿敏,虽然这皇宫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处处都是雕梁画栋,但实在是匠气十足,就像个金石打造的牢笼,没有一点自由,没把个自在性子惯了的白五爷给憋死。
太子身侧有五鼠保护,那襄阳王爷自然是按兵不动,太子已身在宫中,就等于握在他掌心之内,跑是跑不了,且耐心等待机会。在他眼里,这几个江湖人莽撞寡智,仗着自己会几下拳脚功夫,竟敢也学着包黑子处处跟自己对,害他堂堂王爷还要屈尊迂贵亲自去安抚那个只会坏他事的涂善?想他堂堂襄阳王爷,身经百战,鲜血染红过沙场,手上不知断送过多少人的性命?就凭他们几个?也想螳臂当车?他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他会让他们看到,跟襄阳王对,是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几人愈发觉得无趣,太子身边一直风平浪静,几人便渐渐有些松懈。卢方挂念受伤的儿子,每日长吁短叹,度日如年!白堂虽心中憋闷的很,但展昭嘱他切记要在太子身边不可轻松大意,既然受人之托,所以他也只好恪尽职守,每日待在太子身边当个称职的保镖。
无聊地盯着那小娃儿的时候,他的脑子就会转到那天晚上,想到他突然冒出的荒唐念头。猫儿月光下那醉意朦胧的脸。他想,如果他当时亲上去了,后果会怎么样呢?展昭会不会气的想杀了他?他们大概再也不成朋友了吧,脑海里想像一下他脸上温润浅淡的笑容再也不会向他扬起,白堂就忍不住叹气!亏的自己及时悬崖勒马,没有做出错事。
展昭进到殿里时,看到的正是白堂盯着太子,一脸忧郁、心事重重的样子。
摇篮里小太子睡得正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展昭问道:“白兄何事烦恼,莫不是太子有事?敏姑娘呢?”
白堂回过神,看到是展昭来了,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说道:“太子没事,阿敏可能出去了,你怎么来了?”
看着展昭,白堂心跳有些加快,他暗骂自己真没出息,展昭只是他一个普通朋友,而且那晚的事他又全不记的了,至于这么慌张吗?白堂,你要镇定——
“我护送包大人上朝,顺便来看看太子。”
白堂恢复了一贯懒散的表情笑道:“猫儿,这后宫是你家开的,想来便来?”
“现在是非常时期,展某奉有皇上口喻,自然是畅通无阻。白兄在此好象甚是悠闲,展某可有打扰到你?”
展昭微笑着说道。
白堂一脸没好气:“好你个臭猫,惯会说这些风凉话,白爷在这里每天看着个小孩子,就跟坐牢似的,都快无聊死了!”
展昭笑容变深:“这皇家牢笼,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呢!”
“既然如此,我们两人换换,你在这坐牢,我去查那凶手线索。”
“这样的话,白兄需有官职在身才可方便行事,不如我去向大人说一声,给你也封个四品护卫来做做吧!”
“臭猫你又捉弄我!”
白堂悻悻地说道:“这差事什么时候是个头?若凶手一直不出现,难道还要白爷我老死在这宫中不成?”
展昭笑道:“那倒不用,据大人推测,那幕后真凶不日便会有所行动,白兄放宽心,只需安心看护好太子便是。”
看白堂仍是一脸的不高兴,展昭迟疑了一下,问道:“白兄如此急躁,难道是宫外还有未了之事?”
“未了之事?”
白堂想了想说道:“没有啊?只是听说城南新开了一家酒楼,那里的酒不错,可惜白爷还没有去尝过。”
他看了看展昭,看对方一脸平和,又说道:“猫儿,此方事了,我们便去大醉一场如何?”
展昭沉吟着说道:“白兄,此事以后再说罢。”
白堂不悦:“猫儿,你可还欠我一次酒帐没还呢?你别想着赖掉。”
白堂说话声音有些大,太子被吵醒了,在摇篮里开始扭动身体,眼看着就要哭。展昭连忙上前把孩子抱起来,问道:“皇上没有安排宫女来照顾太子吗?”
“都被阿敏赶走了!”
展昭心念电转,了然道:“敏姑娘似乎也太过小心了吧?”
“没办法,阿敏看每个人都不放心,好像她们都有害太子的嫌疑,她自己受苦受累不说,还连累我也跟着倒霉。”
“此话怎讲?”
“这小孩不让我四个哥哥抱,只有我抱才不哭,你说我倒霉不倒霉?搞的白爷我就像个奶妈似的!”
白堂抱怨道。
奶妈?白堂?他有这功能吗?
展昭听了忍不住直乐。太子的小脸红红的,看起来好像又胖了一些,小孩子长的真快。太子在展昭怀里变的安静下来,他好像还记的展昭身上的气息,小嘴咧着,看起来很高兴。
“猫儿,你说这小家伙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你我二人抱他不哭?莫不是真像我三哥说的那样?”
展昭正欲搭话,这时阿敏走了进来,看见展昭,欢喜道:“展大人,你来了。”
展昭点点头,把太子送回阿敏怀中,微笑道:“敏姑娘,辛苦你了!”
阿敏羞赧地笑笑,看着怀中的太子说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在我眼里他不是太子,他是我姐姐唯一的血脉,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展昭温言劝道:“敏姑娘,有陷空岛五位义士在,你也不要过于担忧,还是请几个宫人来一起照顾太子吧!”
他看了看白堂,五爷自从阿敏进来后,又恢复成了一副沉闷无聊的状态,他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一个人太辛苦了,也好有人分担一下。”
“好,我听展大人的。”
阿敏看到展大人如此关心自己,她温柔地浅笑,内心里十分的欢喜。
包大人上完早朝,也起来探望太子,在殿外见到四鼠等人,嘱咐他们在宫里万事小心谨慎,留意身边的人。四鼠满口答应。
看过了太子,包大人便与展昭返回了开封府,留下五鼠等人在这暗潮汹涌的深宫内宛继续自己的保护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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