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9. 逃亡

白堂带着那女子一路跑的飞快,展昭知道这白老鼠如此行动迅速,他不只是躲着身后的追兵,大概也是在躲自己。他一定是看出了自己也在意那婴儿,所以才抢了孩子就跑,想想要从他手中夺回孩子的难度,展昭心中一阵气闷,拍着坐下马臀,现在只能尽力追赶上他再说。

转过一片山坳,前面一马二人突然失了踪迹,展昭心中惊疑,急忙四下里打量,他的马速度太快,颠簸之下,又是夜色深沉,月晕浅淡,视线里几乎都是一片虚影模糊,根本瞧不清白堂藏在了哪里?

展昭心中急躁,又不便扬声高喊,后面的追兵马路声响彻耳边,眼看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正在焦急万分,一阵断促的风声突至耳边,展昭俯身一躲,一道暗器从头顶掠过,他回头一看,只见路旁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显出半个马头,一只手伸出来向他挥了挥,然后又缩了回去,隐没在石头后面。

展昭忙一板马头,跑了过去,巨石后是一片小小空地,白堂已下了马,正把缰绳拴在根一细长的石柱上。那女子一脸紧张,怀里紧抱着孩子轻柔拍哄,发现展昭也来了,连忙躲到了一旁。

几人刚藏好,听到外面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大队官兵已追了过去。白堂倚着石壁,冷眼看着略显紧张的展昭,直到马蹄声已远,才横了展昭一眼,面色不豫道:“这些狗官,仗着什么皇命在身就草菅人命,把老百姓踩在脚底下践踏,要依爷平时的性子,早一剑杀过去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那女子,冷哼了一声:“哪像现在,还要躲躲藏藏的,窝囊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展昭看着他:“大丈夫能屈能伸,白兄,你且忍一时之气吧!”

“大谋?”

白堂凑近他低声问道:“什么大谋?臭猫,你老实告诉我,这姑娘和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犯了什么罪过?为什么还要皇帝亲口下令让一个殿前将军亲自来拿?看刚才那涂善凶神恶煞的,他是存心要杀这孩子!”

展昭摇摇头,脸上浮现忧郁之色:“你不要多想。”

他看了看那姑娘,低声说道:“这姑娘和孩子是不是展某要找的人,目前还不清楚。”

白堂提议:“既然如此,我们问一问她好了!猫儿,你用官府的身份压一压她,她一害怕,说不定什么都说出来了!”

看到白堂难得地热心,眼中闪着无比好奇的光芒,知道他心中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展昭也不识破,淡然道:“这姑娘又不是犯人,展某怎好以权压她?就算是嫌犯,自有公堂审问,哪里轮得到展某以权压人?”

话是这样说,其实他是担心万一这姑娘真是抱太子出宫之人,被这白老鼠听了去,以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德行,他肯定会掺一脚。太子一案事关皇家威严,皇妃不贞之名怎能被外人窥见,万一被皇上发现白堂曾插手这件事,到时候,任是谁想保他,恐怕白堂都难脱身。

想到这里,展昭正色道:“白兄,多谢你这次仗义出手,如今官兵已走远,这姑娘和孩子还是交给展某,我带他们回开封府。”

说着他就要走向那女子。

白堂一听就火了,一步跳到展昭身边拦住他怒道:“展昭,你又想过河拆桥?”

展昭看他一眼,没有声。

白堂更气:“这姑娘是我救的,孩子也是我要救的,谁用得着你来感谢?告诉你,想要带走他们,先要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他把画影横在展昭身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看他们好好说着话,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眼看要打,那女子慌了,连忙跑过来,疑惑道:“怎么了?好好的,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堂把剑放下,换上一张笑脸问那女子:“这位展大人说要带你走,姑娘,你愿意跟他回官府吗?”

女子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惊慌地后退几步:“不、不,我不跟他走,我不去官府。”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白堂横了展昭一眼,柔声问道。

“好,大侠,请你带我离开这儿,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些官府里的人了!”

女子珠泪盈眶,瞪着展昭眼里愤恨多于恐惧,她哽咽道:“大侠,随便你带我去哪儿,只要能离开官府,离开这京城,哪儿都可以,我绝不能让他们再伤害到我的孩子。”

“好!”

白堂答应一声,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忍着笑,和女子上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面显躁怒的展昭,得意道:“听见了吧,展大人,这姑娘可不愿意跟你走。”

展昭拽住马头,忍着满腔火气,盯着白堂沉声道:“白堂,这件事可不是儿戏,展某奉劝你,不要在胡闹了!”

他这样一说,白堂更不乐意了

“我胡闹?展大人,说话可要凭良心,不能随便信口雌黄。刚才是谁被别人逼的节节败退,差点就伤到孩子?若不是我出手,你敢说,这孩子会毫发无伤任你安全带走?我救了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胡闹?”

看展昭哑口无言,白堂得意道:“白爷在你们官府屠刀下拯救了弱女稚子,你还敢这样说我?果然不愧是官场的人,背信弃义不说,更是会忘恩负义!”

“大侠,不要再说了,万一那涂善在前边没发现我们再退回来,那就糟了,我们快走吧,不要跟他多说了!”

姑娘催促了,白堂含笑答应,立即换上另一种语气:“姑娘所言甚是,我们走吧!”

被白堂一通数落,又不顾自己劝告带着那女子扬长而去,展昭气的在心中大骂,没办法,只好再次上马追赶,

这条路是陷空岛必经之路,白堂熟的很,离了官道大路,从小路岔道迂回赶向陷空岛。

白堂带着那姑娘,回头看追过来的展昭,他虽嘴上说的很不客气,可那马还是有意无意地在等着展昭。

走了没多久,东方已经隐隐露出了鱼肚白,借着这晨曦,白堂看到了展昭脸上隐藏不住的怒火,心中更是暗自愉悦。

白堂心里清楚的很,展昭性子迂腐,对官府又愚忠,但骨子里也是个倔脾气。他和自己一样,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既然想把这姑娘和孩子带去开封府,那这两人就一定是他要找的人,这样的话,他定然不肯和自己善罢甘休,既然是这样,不如戏弄戏弄他,把他逛去陷空岛戏耍一下,一来可以保护这姑娘孩子不受涂善伤害,顺便还可以把‘御猫’大人玩弄与股掌之间,消了自己被毁约的闷气,算起来,还真是一举两得。

白堂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忍不住嘴边笑意越来越深,看到展昭追了上来,笑问道:“展大人,这姑娘说过不会跟你走的,你干嘛还要追过来?这样硬懒着不走,难不成,你和那涂善一样,也想对他们不利?”

展昭忍着气,沉声道:“白堂,展某不让你插手这件事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明白,袒护朝廷钦犯可是死罪,若是那涂善抓住这条治你的罪,展某也保不了你。”

白堂不屑道:“谁要你保,展大人,你口口声声说五爷袒护什么朝廷钦犯,怎么,在你眼里,这位柔弱的姑娘和一个刚足月的孩子真的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成?”

他横了展昭一言,见他不答,继续道:“你老实告诉我,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大案,是什么人能让殿前将军涂善亲自领兵,不仅封城而且还大肆扰民,如今更是杀了无辜的一家三口,还想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你也听到了我大嫂刚才所说,涂善手上已犯了三条人命。展大人,你不是一向自诩公正无私的吗?如果你真的奉公执法,以守护百姓为已任,那涂善如此乱杀无辜,你怎么不先把他抓起来?反而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也不怕吓到这位姑娘。”

展昭叹气,耐心给他解释道:“白兄,不是我不想拿那涂善,而是因为他此次真的是奉了皇命而来,他一句话全推到皇命身上,展昭毫无办法,我出师无名,真的是有心无力。”

想起卢夫人刚才的话,展昭心中也是黯然,可怜那无辜的一家三口,可能就这样枉死了!

白堂的话一句句戳在展昭心里,让他觉得很难受,他虽官封四品,可是依然还有许多能力不及之事,那涂善拿着皇命幌子仗势杀人,展昭对此束手无策。他看了看白堂身后的女子,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查清这两人是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如果幸运的话,真的让他找到流落在外的太子,他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保护好他们,把他们平安带回开封府。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清这个姑娘到底是不是兰妃之妹?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太子?

白堂讥笑:“原来展大人也有办不到的事?”

“姑娘,那涂善为什么要杀你的孩子?”

展昭不想跟白堂多说话,转而询问起那女子。

“我怎么知道,我刚才说过了,那涂善一见我们就抢走了我的孩子,不分清红皂白的就要胡乱杀人。”

那女子一听展昭问话顿时十分紧张,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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