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72. 齐布琛坦言结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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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难得有了个好天气,吹了数日的北风停了下来,薄薄的云层后终于透出了阳光。齐布琛带着魏姑姑刚做好的鹿皮手套,拎着苏木夫人送的鞭子,又一次和兄弟们一起来到练武场。

骑射师傅阿克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这个唯一的女弟子,一向是等到他下了课才过来,偷偷摸摸地学上半个时辰,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今天她却大摇大摆的提前来了,这是闹得哪一出?

丰生脚下生风地跑过来:“姐姐姐姐,你怎么来啦?”

自从魏姑姑来后,齐布琛停了学堂的课,还要跟着魏姑姑学规矩做针线,已经很久没和弟弟一块儿了。现在看来丰生倒没和姐姐生分。齐布琛笑着摸摸弟弟的头:“姐姐来上课啊。”

“额娘终于答应让你骑马啦?”

丰生眼睛亮亮的,见姐姐点头,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走到马场上。

费扬古戏谑地看着堂妹,嘴里发出“啧啧”声,齐布琛转过头后他却又不说话,只笑着摇头。张翳也笑望着齐布琛,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张翳嘴唇开阖,悄声道了一句“恭喜”。

齐布琛装没看见,唇角却也翘了起来。从今以后,她每个月都能参加三次骑射课,不但可以光明正大地骑马,还能学着拉弓射箭,跟着兄弟们一起下场射上几把。

学生齐布琛兴致昂扬,师傅阿克敦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像往常一样给学生们授课,眼神却不时瞟向场外。齐布琛发现了师傅的异样,顺着阿克敦的视线看去,只看到往日夏宁乘凉的那棵大树,树叶已经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课后,阿克敦留下齐布琛,吞吞吐吐地问道:“姑娘往后……都是一个人来上课?”

看着师傅词不达意的模样,齐布琛心下了然,却只淡淡地点了点头:“既然额娘同意我学骑马,便不用夏姑姑再来监督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盯着阿克敦,见他皱着眉头,便又加了一把柴:“夏姑姑的年纪不小了,年末又要多出来不少的事儿,以后……她也不好成日往外跑了。”

说完了话,齐布琛便告辞了,跨过院门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站在门边悄悄回望,只见阿克敦一动不动地立在场中央,大冬天的居然出了满头汗,亮晶晶地挂在褐色的脑门上。

进了十一月,又该预备过年的事了。

为了给长子昂吉达办聘礼,大奶奶郭络罗氏今年没少找王氏商议,发现这个三弟媳虽然看着文弱,打理起家务却不露怯。王氏心思细腻,偶尔还能提点郭络罗氏的小疏漏,妯娌二人一粗一细,配合起来倒是相得益彰。

大太太已经许久不管事了,二.奶奶又是个没手段的,大奶奶独自掌家十余年,虽然光鲜却也疲惫。现在遇上王氏,郭络罗氏寻到了帮手,便不肯轻易放过她,早早地请了王氏帮着打理过年的事宜。

今年府里不但要预备亲友间送礼、主子们的衣裳首饰、年节里的吃用打赏,还要安排婚配,把大了的丫鬟放出去,给到了年纪的男仆定亲事。

王氏帮着大嫂理了一天的配人单子,回房后还在琢磨:“夏宁和春舒也该嫁人了。”

科尔坤刚好进门,听了这话便笑道:“这可巧,今儿四弟来找我要人,想讨了夏宁去。”

王氏大吃一惊:“这是怎么说的?莫非四爷看上了夏宁?”

“你想到哪里去了?四弟就要成亲了,不管对婚事满不满意,也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打媳妇脸的。”

科尔坤无奈地解释道:“是四弟的长随阿克敦,这几年跟着他南征北战,耽误了婚事。四弟想给他说亲,却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才求到了我这里。你也考虑考虑,看看是否可行。”

王氏考虑再三,却迟迟没有答应。齐布琛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看来,阿克敦武艺出众,为人也不错,关键是他和夏宁接触过,还对夏宁很有好感。齐布琛可以肯定,四叔是在阿克敦的请求下,才出面为他求娶夏宁的。只要额娘不打算让夏宁脱籍外聘,阿克敦这样知根知底又有情有义的夫婿,应当是上上之选。

齐布琛不希望夏姑姑错过这门好亲事,却不能亲自出马,想来想去寻了魏姑姑,坦率地说道:“阿克敦师傅是个好人,夏姑姑也是好人,他们若能在一起,那可真是件大好事。”

魏姑姑挑了挑眉毛:“姑娘小小年纪,还不该操心这样的事。”

齐布琛的语气十分诚恳:“我打小就是夏姑姑照顾的,夏姑姑的终生大事我不能不闻不问。现在有了这样合适的人选,错过了实在可惜。还请姑姑帮忙说项,将来夏姑姑过得好,也承姑姑的情。”

这番话一点也不像孩童说出来的,齐布琛却说得面不改色。她想得很清楚,魏姑姑是独自来的府里,身份上又是她的教习,她们两人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让人知道她教出了一个奇怪的姑娘,魏姑姑脸上也无光。所以即便魏姑姑觉得姑娘不同寻常,也不会随便对人讲,齐布琛与其费心遮掩,倒不如坦坦荡荡,或许还能多个同盟呢。

魏姑姑果然是个聪明人,虽然心里诧异,用审视地目光打量了齐布琛好一阵,见她神色镇定,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只觉得姑娘心思深沉,却没在这上头过多纠缠。

看着齐布琛全心全意为夏宁打算,魏姑姑忽然想起了旧主淑惠太妃,当年也是这般尽心尽力地替宫女们谋划,盼着她们都能有个好归宿。

大概是因为感动,魏姑姑真应齐布琛所求,瞅准了机会和王氏套话:“奶奶气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心事?”

王氏最近确实很烦恼,关于下人的婚配,她向来都是和乳母夏嬷嬷商议,可是这次关系到夏嬷嬷的亲女儿,王氏自己的心思不好透露,憋了几天也有些发愁,此时有人问起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魏姑姑一脸关切:“奶奶觉得那阿克敦哪里不好?”

“不是阿克敦不好,只是……瓜田李下……说出去不好听。”

王氏说的含糊,魏姑姑却听懂了。嫂子的陪嫁丫鬟嫁给小叔子的随从,说起来可大可小,全看旁人心里怎么想。这事本不该她多嘴,但是想到齐布琛的托付,便又帮着出了一个主意:“这事既然是三爷提的,奶奶不妨和三爷商量,把您的顾忌告诉三爷,让三爷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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